他甫一登基,便将当年的事情分说清楚,例如昭怀太子与太子妃之死的真相,还有废帝又是如何玩弄权术夺下皇位之类的事情,我听说废帝在载瑛入宫当日便自尽了,到了现在,除了一些曾与废帝关系密切的官员以外,已经没什麽需要担心的事情了。
小桥平日仍在养伤,我也住在威北侯府中陪他,後来倒是又见了威北侯夫人几次。夫人如今已是孀居,为了她及侯府的名誉,载瑛亲自替当初被以谋逆罪名下狱的威北侯平反正名,而当初那纸放妻书已然作废,载瑛作主令夫人从威北侯旁枝亲戚中选出一个嗣子,以承继威北侯府的香火。
而赵翰林在载瑛的授意之下,也来过威北侯府数次,见了我虽没什麽好脸色,但对救了载瑛一命的小桥却颇多嘉许,心甘情愿地收了小桥做义女。
「乾爹真是好人,还送了我这麽多东西。」小桥点著赵翰林送来的一应物事,喜孜孜地发了对方好人卡。
「为什麽乾爹这个词从你口中说出来就有种不太单纯的感觉……」我纳闷道。
「你这是淫者见淫!」小桥气愤地道。
自从载瑛登基为帝,赵翰林也重新起复为官,又入了翰林院,只是品阶却比过去高了,毕竟他是效忠於昭怀太子的旧人,想来载瑛也不可能薄待於他。我成日跟小桥待在威北侯府中,日子过得却是无聊极了。
载珩也在那时自北方赶到京中,当日即被封为端王,因为他早已成年,载瑛赏赐给他一处不错的府邸;我们两人除了曾经在威北侯府中照过一面外,在那之後,居然一次也没碰见。我疑心他是在躲我,也不由得有些困惑。
「你这副样子,换作我是载珩,我也躲你。」小桥得知此事後,恨铁不成钢地道。
「为什麽?」我茫然问道。
「你仔细想想,从他入京以来这都多久了,你却连一次都没去见他,这说得通吗?」小桥用看人渣的神情瞧著我,目光鄙夷。
「他也没有来看我啊。」我连忙为自己辩解。
「前几天他不是才来了威北侯府?」
「他是为了见夫人才来一趟的……」
「他如果只是要见夫人,又是怎麽跟你打照面的?」小桥义愤填膺,「你不知道那是他的藉口吗?」
「藉……藉口?!」我目瞪口呆。
「我最清楚这种傲娇角色了,他表面上说是要见夫人一面,可是他如今被封为端王,从前假扮威北侯的事情也被牢牢隐瞒著,夫人如今又是新寡,他没事来见夫人 做什麽?」小桥叹了口气,「更不要说,夫人平素见客的花厅与我们所在的小院差了多远的距离,你以为他是迷路才走到这里的吗?」
我一时无话可说,於是也沉默下来。
其实我知道小桥说得对,但却也不知道该怎麽办。
那一日与载珩凑巧相遇时,我本想上前去与他打招呼的,但是他只看了我一眼,便若无其事地走开了,我以为他身有要事,也没有追过去,没想到在那之後却一次都没有碰见他。
我……我才不是在想他呢!
要是我是载珩的话,大抵会说出这种口是心非的台词吧。不过可惜我不是傲娇,我也不能否认,我确实是想他的。乱党已平,朝政也回到了正轨之上,一切都在往平稳的方向前进,好像先前那几个月的战乱都是前生的一场梦境,梦醒了只馀些许模糊痕迹,生活还在继续。
「虽然你这一手放置y也不错,不过对付傲娇不能这样,你就算要冷一冷他,也得把项圈与绳子抓牢……要不然他跑了,你又要去哪里把他抓回来?」小桥语重心长地道。
……放置y?项圈与绳子?这家伙到底把载珩当成什麽了!
我感到有些啼笑皆非。
「光是说我,你怎麽不说自己的事。」我换了个话题,「你跟陛下如今又怎麽样了?」
「一如既往。」小桥答得简单,又鄙视地瞪我,「他如今才刚登基,就算要大婚,也得再等一阵子。」
我想了想,犹豫过後,还是开口道:「小桥,你有没有想过离开京城一段时间,等载瑛真正收拢朝臣之後再回来?我们可以去江南,也可以去北方,你可以经商,我可以帮你看帐,不必非得立刻嫁给他。」
「我没想过这个。」他答得乾脆俐落,甚至一脸茫然,「为什麽这麽问?」
「陛下往後必定坐拥三宫六院,艳福不浅。」我旧话重提地提点他。
小桥沉默片刻,忽然道:「我从前看过一个故事。」
「什麽故事?」
「一个有穿越女主角的故事,女主角跟王爷相识於寒微,两人因为战乱始终没有成亲,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女主角是王爷的糟糠之妻,王爷也一心想娶女主角为皇 后,只是他在战乱时倚仗了一名将军,将军决心把女儿送入宫中当妃嫔,而王爷当时势力不足,没办法拒绝这件事……」小桥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怅然若失,「皇 帝登基当日,女主角放下后位,潇洒地走了。两人明明可以共患难,却不能同富贵。」
「是个好故事。」我评价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她是个有自尊肯自重的好女子。」
「我当时看完也是这麽想的,女主角真是有骨气。」小桥说著摇了摇头,「但是後来一想,她能这样头也不回地离开皇帝,何尝不是爱得不够深重,而尚未到不可自拔的境地?所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生而不可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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