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湖这话是发自真心,不管相遇如何想的,现在的白庄那深沉的情意连他这个外人都看得出来,更何况是当事人。如果说当初白庄讲那番剖白之意他还有几分不信,此刻却是完全信了,若这一切都是作假,那只能说白庄太过厉害,不能怪他们没眼珠。
洛云如何不知,只是他陡然间被这么一份情意追求,只觉得心头纷乱,飘移不定。世俗的眼光、身份的压力以及道德的束缚,如此种种,莫不让他压力剧增。
若是俩人之间玩玩,他是半点也不会放在心上,小倌歌伎之流他就算明面上讨论一二也绝不会有人觉得异样,反而称颂他fēng_liú潇洒,与冰雪剑白庄有一段fēng_liú往事,倒也算是老了后的谈资。
不过,牵扯到孩子头上,这事情就复杂多了。传宗接代,对断袖之人是如何重要,他不是断袖都可以想像出一二。现在又加上白庄这份情意,他除了头痛之外实在无法决断。
想及此外,他反倒有些怀念西湖小筑的平静生活,虽然俩人间暧昧不减,但至少不用为这种事头疼烦恼。
秦湖察颜观色,道:“你在苦恼?”
“啊。”
“为何苦恼?”
这话问得洛云一呆,吱吱唔唔地道:“不知如何拒、拒绝。”
“如何拒绝?”秦湖挑高了眉毛,突然笑了,“你不是断袖分桃之人,为何无法拒绝?”
洛云一听这话,顿时如同五雷轰顶。
确实,他又不是断袖,一句“我不爱男子”便了了,如何像现在这般烦恼?
他不能拒绝的根本从开始就错了!
难道说,我也对白庄有所情意!?
一想到这里,洛云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平时与白庄相处倒也舒服得很,并没有半分尴尬,此时为何会这么难堪?
“这是因为我不愿甘于人、人下吧……”
“你在胡说什么!?”听到洛云的喃喃自语,秦湖如同被雷炸了般,“难道白庄愿意伏于你身下你就去断袖了!?”
洛云张大了嘴,挤不出一个字,恰在此时白庄推门进来,手里端着药碗,平静的眼神在俩人间打了个转,什么也没说,只是把碗递给了洛云。
“走吧。”等洛云喝完了药,白庄整理着他的衣服,道。
洛云脑袋发懵,爬起来一边找鞋子一边道:“去哪?”
“附近有武眷门分堂。”白庄蹲□为洛云找来鞋子穿好,“住的比这里好。”
等站了起来,洛云才发现白庄那只扶着自己的手上有温暖的真气输入,他想抽手,却又忍不住贪恋那舒服的暖意。
直到秦湖异样的眼神看过来,他才发现自己拉着白庄的手是多么自然与熟捻,没有半点陌生。一惊之下,他条件反射地把白庄的手甩开,甩完了,看见白庄怔了会儿,慢慢地垂下眼帘,那似乎带着委屈的身影走向门,一手推着门一手等着,他的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愧疚之情。
“你真不回家过、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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