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澜摸了摸吴迪的头,心里挺暖的。想不到这小子一直看着木愣愣的,脑子竟然比石清好使的多了,他对他一笑,让他放心,然后才顺着那条消防通道走了上去。
这店的三楼宋澜统共来过三次,第一次是石清带着来的,他在上头转了一大圈。第二次是他自己误打误撞,然后在那间包房里瞧见了俞俊彦和一男的亲热。第三次是他自己来找的俞俊彦,然后求他让自己在他场子里工作。
这是第四次来,对这里虽然已经不陌生了,但总有种说不上来的情愫。因为自己人生的几次转变都在这里开始,所以打心眼里对这里起了那种操蛋到家的感觉。
就如现在,明明知道查出来真相和自己也没半毛钱关系,他家既不是违章也不是屋主早已不明的那种问题户,就算分房子也能实打实按着平均水平来的,但他就是放不下这事,就是心甘情愿地来寻点刺激。
三楼的消防门对着的就是那间他曾经去过三回的房间,正不知道接下去要做什么,后头过道里噼里啪啦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他手往门把上一带,然后一下子闪进了那间已经改为办公室的包房。
房间里漆黑一片,他拿了手机一照,桌子椅子还有沙发和他最后一次来时摆放的一模一样。他没往里走,就候在门后等着外头那群人走开。
想不到外头的脚步声在离自己靠着的这扇门不远时竟然全都停了下来。然后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用上海话说:“你们几个在茶室等,我和王老板说几句话后就过来。”
宋澜往墙上一靠,猜着这人可能要进自己这间包间了,赶紧蹿到了一旁那一排大柜子后的缝道道里。
他的第六感还真准,只一分钟的时间,门就被人打开了。
宋澜屏息躲在柜子后头,一动都不敢动,脑子里不停地祈求对方不要发现自己,同时又祈祷着对方尽早离开好让自己脱身。想不到十来分钟后,门的确是开了,不过不是里面的走到外头去,而是外头又进来一个人。
这下宋澜完全被顶在了杠头上,完全没法遁走了。
好在这事不是第一次,既来之则安之,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又往缝道道里挤了挤,干脆留在那听起了壁角。
王征进来时许昌东立马站起来迎了过去,然后在他身后锁上了门。
王征踱着步子走到大办公桌那,提了提西裤的边缝后坐了下来,一坐下就打起了二郎腿。
“下午去过他那了?”
他的声音沉稳厚实,属于那种有力的低音炮,话说出来很有威慑力。
这声音很容易识辨,宋澜在墙缝那听着总觉得特别熟悉。他没法探头,只能侧过脸借着边上玻璃窗的反光去看那个说话的人,可惜他看到的只是一具不是很真实的侧颜。
“去了,他对我们的方式起了疑心,我估计是强拆的事,也不知道是谁给他报的消息。”
回话的人声音也很熟悉,可惜宋澜同样看不清那人的真容。
等了小一会问话的人才把话继续下去:“你看好你的手下,别太出格,要挑事,把矛盾引到拆迁户和路响他们身上,别自己身上到时惹了身骚。”
“征爷您说的对,我已经和底下人说了,挑那种真能说事的业主下手,我们只是起个头,然后让政府有关部门的人去执法,咱们拍拍手,看他们唱戏。”
“现在拆迁户的情绪如何?”
“上海人你知道的,真的挑事了吧一个个都缩在那,只要不是自己家被强拆了,他们都只负责看看热闹的。”
“你换种方式呢?”
“征爷的意思是挑个头让他们去路老板那吵架吗?”
“不是说你们上海人小脑子动起来很精明的嘛?我已经帮你们起过头了,找了人去砸了他的公司,后面的你煽动拆迁户去。”
“我的目标很明确,让上头换了他,换成我们来做,你好处一分不少。”
“原来砸路老板公司的是征爷您啊!牛的,我今天去的时候,他没说被砸的事,但是周围的商户都知道了,他也蛮要面子的,挂在那就是不问我这事。哦呦呦,王老板你结棍的(很厉害),一棒子打下去,他连p都不敢放。”
“他面子大着呢,要拿下来没那么容易,你们不了解他。“
“晓得了晓得了,这事你放心,后头的戏,我来演,您就等着上头发公文换人吧。”
“别那么自信,路响没你们想得那么简单,事情你去做,做得漂亮些。好了没事我先走了,这几天都不过来,有事找我的话去小花园。”
“有数了!”(知道了)
两个人相继走出房间,灯又被关灭,一下子整个屋子里又变为起初的漆黑一片。
宋澜挤在墙缝那脑子乱成了麻,他在努力分析拼凑刚才那两人的对话。
按他们说的,最近董家渡那一带发生的还真是和路响没有半毛钱关系,不过他心思缜密,没见到是谁说的他还是不能一边倒的盲目信从。
他从墙缝那艰难的挪了出来,又在门口探了老半天的头,这才走了出去。
以为自己可以顺利地逃脱了,想不到边上那间屋的门突然被人打了开来。
屋里头六七个人齐齐抬头看着门口的宋澜。
宋澜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额头的汗不争气地冒了出来。
他正想着自己干脆撒腿跑吧,想不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咦?你跟着俞老板来的啊?”
问他话的是许昌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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