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巴里阴沉的眼睛看向大胡子。
大胡子的笑声立刻低了下去。
陈潘挣扎着站了起来。
巴里环顾四周,冷冷地哼一声。“你们如果还想有活着离开的一天,最好收敛一点儿。”
陈潘走到他身后。巴里看了他一眼,带着他走向最尽头的一扇小门。
后面的笑声又大了起来。陈潘皱皱眉,跟着巴里走进小门。
小门下面是一长串石阶通向幽暗的地下。陈潘刚进门,身后的小门便轰然关上,外面吵闹的笑声被关在了身后。
顺着石阶走到地下,陈潘才发现这是一个建在地下的牢狱。潮湿的墙壁上,巨大的油脂火把熊熊燃烧着,照亮了整个囚室。囚室里又分了两个通道,每个通道两边又是栅栏做成的囚室。囚室里依然关着衣衫褴褛的人,只是每个囚室的人没有外面的那么多。
这里比起外面来,要压抑很多,几乎没有人发出声音。当陈潘走进通道的时候,两边的牢中之人只是用一双双刺人的眼睛研究着陈潘。
在无数双探究的眼睛下,陈潘浑身紧绷。多年的打架经验告诉他,这里面的人,都不是普通角色。
走了一阵,巴里停下脚步,示意了一下,旁边的人立刻打开牢门。巴里转头向陈潘扬扬下颌,示意他进去。
踌躇片刻,陈潘不情愿地走到牢门边。
牢门很小,陈潘姿势有些别扭,还没有钻进去,身后一股大力传来,他就被踹进了牢中。
身后的牢门砰地一声关上。
陈潘慢腾腾地从地面上爬起来。栅栏外面的人交谈几声离开了。
陈潘打量四周,这是一个只有十平方米的小囚室,三面是栅栏,连着另外的囚室,一面是厚实的石壁。石壁的右角落坐靠了一个人,由于光线原因,看不清楚面部。石壁下方,大喇喇地躺了一个,背朝着陈潘。石壁的左角,有一个光头正在和隔壁囚室的一个人……隔着栅栏干那事……
还有一个人正蹲在一边地上写写画画,表情专注。
加上陈潘,牢里总共有五个人。似乎都不太好惹的样子。
陈潘不敢踏入他们的领地,只好往牢门旁边的角落靠过去。
“新来的?”
陈潘刚靠到栅栏上,一个声音传入耳中。陈潘抬头,四个人仍然在各干各的事,连动作都没变过。
陈潘不知道刚才那句话是谁说的,于是沉默不语。
半晌,那个声音又响起来,“几岁了?”
陈潘这才知道,原来声音是那个专心写字的人发出来的。他默默地看着写字的人,不说话。
那人专注地写着字,又过了半晌,问到,“名字?”
陈潘仍然沉默。
写字的人也不介意,他停笔思考片刻,接着认真地在地上写了几划,仔细地打量片刻,满意地点点头,这才转头望向陈潘。
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
陈潘第一时间就被那双眼睛夺去了所有的注意力。男人头发蓬乱,胡子拉碴,脸上也脏兮兮的,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只有那双精光四射的眼睛,昭示着男人的不凡。
陈潘全神戒备。
那双眼睛带出点儿笑意,接着一支笔飞过来打到陈潘头上,陈潘下意识躲开。捡起笔一看,原来只是一根树枝。
“还给我。”男人伸出手,命令到。
陈潘盯了男人片刻,扬手把树枝扔了回去。
男人准确地接住,下一秒又扔了过来。
“不会走路吗?”男人冷哼一声,“给我送过来。”
陈潘捡起树枝,慢慢地站起,一步步走到男人面前,伸出手,将树枝递给他。
男人歪歪头看了他一眼,突然伸脚一扫,陈潘没有防备,狠狠摔到在地上,闷哼一声。
“站那么高干什么?”男人说,“没看到我都没站着吗?”
陈潘要爬起来的动作顿住,接着坐了起来。
男人蹲在他面前,眼睛里又露出了点儿笑意。
“这样才乖。”男人拿着树枝在陈潘眼前比划。
陈潘抿着唇,沉默不语。他曾经坐过牢,有这方面的经验。越是反抗,下场往往越是凄惨。脸上那道疤,现在虽然消失了,但在陈潘的心中,那道疤痕永远都消失不了。
新人进牢,往往会被老人欺负,这是惯例。
“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男人拿着树枝兴致勃勃地在陈潘脸上比划着,“你不说,我就戳你的眼睛。这么漂亮的蓝眼睛,被戳瞎了可不好。”
男人啧啧地摇头,树枝移到陈潘眼珠处摇晃着。
陈潘眼珠随着树枝转动,闻言连忙说到,“我不知道。”
“不知道?”男人眨眨眼,树枝突然往前一送,陈潘连忙转头避开。树枝在陈潘的脸上划过一道浅浅的血痕。
“你敢逃?”男人很生气,伸手狠狠扣住陈潘的下颌,迫使陈潘正面面对他。
他拿着树枝,用尖端指着陈潘的眼睛。陈潘眼睛都不敢眨,生怕一眨眼,尖端就会碰到眼珠。
“快说,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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