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这这张哥……你今天脑子没出毛病吧?”吴昭哆哆嗦嗦道,以张奉之嫌麻烦的个性,居然愿意将照顾伤患的活儿揽下来?
张奉之懒懒地看了他一眼,道,“你说呢?”
“张哥没毛病!张哥绝对没毛病!有毛病的那个是我!”吴昭赶紧抢白。
随即,看了眼铺得整齐干净又清爽的房内唯一一张床,吴昭咽了咽口水,又小心翼翼道,“那张哥……这人该往哪儿放啊?”
张奉之淡淡道,“搁地上。”
“啊?”吴昭瞪大了眼睛,“你不是要救他吗,让一个伤患……躺地上?”
“脏。”张奉之皱了皱眉。
吴昭又连忙狗腿道,“那等一会儿小二把热水弄上来了,我把他洗干净给你送床上去?”
“好。”
张奉之赞许般地看着他,吴昭心里已经是苦涩得如同吞了十几颗黄连般,嘴角抽搐,心道:这拉皮条一般的对话是怎么回事儿?
等热水送上来了,小二还殷勤地备好了擦洗的布和成年男子的布衫,张奉之将衣衫放在一边,把布往吴昭头上一丢,朝小二点点头,那小二就知趣地退下了。吴昭抓下那块洗的桨白的布,认命地在张奉之的注视下把那人抬到浴桶边,嫌恶地剥下他身上褴褛的衣衫,然后哗啦一声扔进水里。
也不管那水到底会不会过烫,吴昭闭起眼睛痛苦地伸手下水,胡乱地在那人身上搓洗着,张奉之略有不满,“给他擦仔细了。”
吴昭眼泪汪汪地看着他,“张哥!我真不行!我有洁癖的!”一想到那人好几天没洗过澡,身上还散发着臭烘烘的味道,不等张奉之训斥,吴昭已是眼泪涟涟。
张奉之定定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挽起了自己的袖子,朝吴昭伸出手。
“干嘛?”
“你不行,那换我来吧。”
下一瞬,吴昭就差点感激涕零地把那帕子双手呈上了,可他忽然觉得不对头,帕子被他紧紧攥在手心里,瞪大了一双圆眼疑惑道,“奇怪啊,张哥……你平时不是最怕麻烦的吗,一下是帮人清马路,一下又是救了这人,一下又是帮人洗澡的……不对劲啊……”
可从张奉之平淡的脸色上,根本看不出什么。
张奉之也不跟他绕弯子,扯过吴昭手里的帕子,沾了水,一点点抹开那重伤之人脏污的脸,道,“这人,出身浊刀署。”
“浊刀署?!”吴昭顿时觉得自己的眼睛还可以睁得更大,他的心脏还能承受更多的惊讶。浊刀署是什么地方?江湖上可以有人不知道追云堡,但老百姓绝不会忘记有个浊刀署。正如莘莘学子们寒窗苦读十年二十载的,最终目标是榜上有名,甚至进入那个人人向往的翰林院,风光无限。而浊刀署,正是武官们的翰林院,专门出产名捕的地方,那里随随便便一个捕头拿出来,都抵得上任何一名江湖豪侠,甚至武功犹在其上。
那可是个传说中的地方啊!
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吴昭颤颤巍巍地看向张奉之,“……你、你认识他?”
张奉之道,“我不认识他,我认识那身官服。”
吴昭马上从地上那堆破烂里拾掇出那人残破脏污的外衣,勉强能看出袖口上有几道银丝,摸约着原本应是大片银色花纹,只是现在大部分都掉了线,也看不出原来竟是套官服。
“就算这是官服吧……也不能说明他是浊刀署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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