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城墙从谷口的一头一直延伸到另一头,一群工匠顶着烈日忙碌,为这道只修了矮矮的一节还不到人的小腿高的城墙一点一点的添砖加瓦。几个监工模样的人提着皮鞭,嘴里骂骂咧咧的呵斥着工匠,不时还对正汗如雨下的匠人抽上一鞭子,看着后者倒在地上疼痛的喊叫哈哈大笑。
说来这些匠人倒也老实,挨打挨骂还要干活竟无一人反抗,即使同伴就在身旁受苦也视而不见,埋头只管做事,直到自己挨打时也遭到其他人的无视。
看这情形,他们早习惯了这样的待遇。
我看不是习惯,是麻木才对。
怒其不幸,哀其不争,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艾南认为这话说得实在是太对了,那些匠人明显比那几个监工强壮,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监工们淹死,只要他们稍微表现得强硬一点,那几个监工敢这么肆无忌惮的欺辱他们?
自己不懂得反抗,自己不知道抗争,难道还指望对方突然良心发现转变态度来善待你们?
别做梦了。
无论监工还是匠人都没有发现沼泽深处正有一双眼睛将他们的一切尽数看在眼里。
“托尔贝恩的军队真的敢攻击这里吗,里面可是有不少贵族的。”
不是斯洛安他们不相信艾南,实在是他们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就被灌输的观念在影响着他们,让他们潜意识中对贵族有着极大的敬畏感,一牵扯到贵族就下意识的有了畏惧,下意识的拒绝做出对贵族不利的举动。
可以说,他们身体是自有的,思想却被牢牢禁锢了起来。
与其他人相比艾南对王权对贵族没有任何的敬畏感,他的判断更为客观。正是笃定了托尔贝恩会在最近几天下手,他才会把自己手里的力量都聚集起来。
“为了至高无上的权力,为了坐稳国王的位置,他有什么不敢?”
艾南确定而且肯定,托尔贝恩敢,他真的敢。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爵士一方算不算兔子艾南不清楚,但托尔贝恩绝对是头狮子。为了剪除前王室对王位的威胁,后者必定会以最强的力量行雷霆一击。艾南敢打包票,爵士他们的那点兵力不可能是托尔贝恩的对手,他更能确定托尔贝恩既然动了手就一定会死死咬住以爵士和莱茵为首的流亡贵族,剩下的工匠之类的小人物他看都不会看一眼。
这,就是艾南的机会。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今天艾南就要做一回黄雀。
托尔贝恩你快去追杀那些不向你效忠的贵族,你眼中的下等民——工匠之流我就替你笑纳了,不用太感谢我哦。
等待最是折磨人,在众人焦急的等待中一个白天过去,然后一个黑夜又将过去。就在大家都以为什么事都不会发生时地面颤动起来,隆隆的马蹄声自远处传来,一支骑兵在这人最疲劳最易犯困的拂晓时刻突然杀到。
谷口担任警戒的哨兵正困得打瞌睡,当骑兵杀来时他们反应慢了一拍,没来得及吹响警戒哨就被对方杀到了身前。
骑枪借着战马冲刺时的力量轻而易举的贯穿了哨兵的身体,马上的骑士早在刺中目标的前一刻就松开了持枪的手,迅速的抽出长剑,于马匹从哨兵身侧驰过的刹那挥剑横斩。锋利的剑锋从哨兵的脖子一掠而过,血肉之躯在铁剑下是那么的脆弱,一下就被分成了两截——头颅高高飞起,脖腔喷出丈余高的鲜血,无头的身子无力倒地。
被骑士斩首,哨兵即将发出的惨叫被生生截住,里面的人并没有得到警讯。
轻松的突破山谷最外围的防线,骑兵们毫不停留,在为首的一个骑士的率领下滚滚铁骑如洪流般涌入山谷,碾压一切敢于阻挡他们的存在,前进之势无人能挡。
“这就是骑兵,冷兵器时代的战争之王。”
艾南谓叹着做了个手势,示意斯洛安马库斯他们把命令传下去,让己方士兵做好战斗准备。
托尔贝恩的真动手了。
有些东西知道是一回事,当它真正发生了又是另外一回事。斯洛安和马库斯脸上有掩饰不住的震惊,脑中混乱无比,眼前发生的事对他们太具冲击力了。
军队公然袭击贵族,与他们一样的大头兵将原本高高在上的贵族老爷砍倒在地,锋利的剑刃割断了贵族老爷们的脖子,而贵族老爷们则像一只只待宰的鸡,哭嚎着,挣扎着,最终依旧免不了死亡的命运。
在这一刻贵族的脸面被狠狠的踩在了地上,一脚又一脚的踩了个稀巴烂。贵族的形象轰然倒塌,斯洛安他们突然发现贵族老爷也不是那么高不可攀,也不是那么不容侵犯,自己挥动手中的剑照样能取他们的性命。
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崩溃了,斯洛安和马库斯发现自己身子都轻了许多,有如去了一直锁着自己的无形枷锁。
“准备!”
艾南的声音将他们唤回了神来。
斯洛安和马库斯齐齐一震,贵族老爷们靠的是身份,一旦有人不畏强权这些人屁都不是,而艾南这样的法师靠的是自身的实力,强大而神秘的魔法是他们的立身之本,这一点无关强权,只与他们自身的实力有关。无论他人畏惧亦或者不畏惧,他们的实力就在那里,谁也不能改变。
原有的观念刚被击碎,马库斯他们的世界观立马又被重建——贵族不行,法师才是王道。
因为法师们的强大缘于自身。
山谷内传来了震天的喊杀声,兵刃的撞击声,战马的奔跑声,人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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