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德继续说道“禹稷躬稼而有天下并不是说禹一天到晚都在种田,而是说禹重视农业和平民的生活,另外一段应先看孔子到底会不会种田种菜,虽然孔子自己说自己会鄙事,但论语中也借隐士之口,曾经说孔子“四体不勤,五谷不分”,那么孔子到底会不会呢,史书有记载,孔子尝为司职吏而畜蕃息,那么他一定是有了解的,所以樊迟问孔子种田种菜,孔子让他去问更加善于此事的老农,这件事情既对也不对,小子认为,做为一个老师,传道受业解惑,学子有惑,能解则解,小子不知道樊迟问的到底是种地的具体技术还是管理农业的方法,但小子以为,无论是当年还是此时,农业是永远的第一位,无农不稳,无兵不安,无工不富,无商不活,无士不兴!樊迟问农业的问题,是好的表现,最少也是好学的,孔子认为只要有礼教就可以兴国,那是迂腐了。”
“啪!”姜德只听到周同猛地一拍桌子,顿时一惊,这才突然想起现在可不是在后世和朋友谈论,而是在宋代,孔子的地位从汉代被不断抬高,汉朝封侯,北周封公,唐朝封王,到了此时已经是至圣文宣王,又由于宋朝文人地位的不断提高,孔子的地位也是空前拔高,就在几年前,徽宗还颁孔子像冠服制度用王者,冕十二旒,衮服九章。现在姜德在这里抨击孔子的做法,也难怪周同会生气了,这在周同眼中不仅仅是胆大包天,而且还是在埋下祸根。
周同半晌才说的“姜德,老夫知道你学了不少本事,在你这个年纪也算是难得了,但这个世道比你想象的要困难的多,老夫之前并不知道你对文事如此有见地,现在看来,你更该学文,而不是习武啊...姜德,你以后要把心思放在学文上,日后如能东华门唱名者,方为好汉啊...”说着,周同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的悲哀。
姜德一听这话,不免一脸不屑说道“此话是韩琦说的吧,好水川的亡魂不知道有没有在下面找他,军中有一韩,西夏闻之心骨寒?这样的话不知道西军到底信不信?”说着便看向了周同。
周同苦笑了一下,这话西军信了才有鬼呢,韩琦虽然的确是名臣,但这武事上就真的不怎么样了。在文官之中不如范仲淹,在武将之中不如狄青等人。
庆历八年,韩琦知定州,没多久,世人就说精劲冠河朔,但却没人提一下,定州的副总管是狄青,训练之事都是狄青在抓,狄青的旧部焦用押兵路过定州,狄青请他喝酒。韩琦却派人把焦用抓起来,说有人举报焦用一路上管理混乱,克扣士兵供给。狄青求情,韩琦先不愿见他,随后便说了这句“东华门外以状元唱出者乃好儿。”的名言,顺手便把焦用当着狄青的面给诛杀了。
但西军中有脑子的都觉得这件事情无比的诡异,焦用带来的外来部队中的士兵怎么这么容易就见到了韩琦,士兵举报的到底有没有证据?焦用又不是定州的将领,他是路过的,你韩琦杀人家有资格吗?这就像后世重庆军区一个少将路过南京,有人向南京市委书记举报他贪污,然后就被南京市委书记抓了砍脑袋,就算这个少将犯了天大的错误,也轮不到你南京杀吧?他就是贪污,也不是贪你定州的啊,更重要的是,就在这件事情发生的几天前,狄青被韩琦宴请,一个歌女嘲笑了狄青,狄青当天忍了下来,过两天才去打了歌女一顿,也算给韩琦面子,但结合这两件事情来看,韩琦可一点也没觉得有面子啊。
从韩琦说出这句话后,武人的地位就彻底被打没了,即使后来仁宗想办法提拔狄青来压制文官群体,也被文官用各种莫须有的传说给打了下去,为什么要打压狄青?不为什么,就因为你是武将,而我——是!文!官!!!
其实作为后世者的姜德更加明白这个时代的武将被压制到了什么程度,那是几乎是抹杀的程度,即使以狄青这样的武将,其战功都是能不写就不写,史书上简简单单的破金汤城,略宥州,屠岁香、毛罗、尚罗、庆七等族,燔积聚数万,收其帐两千三百,生口五千七百这些字,而发生在什么时段,哪次战役,是他单独出战,还是与谁配合,都查不到。后世历代写史的人,都只能按原样复制上面的文字,然后就直接跳到1o年之后的侬智高造反。
这是多么恐怖的迫害?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这些文官恨不得把一个刺字武夫当过枢密使这样的记载全部烧毁才可以安心!这样的迫害其实一直延续到了南宋,就在外面听着的岳飞不知道的是,在历史上的他虽然威名震慑天下,但南宋钦定的“中兴十三战功”中,没有任何一项是他的,北伐之胜,郾城大捷,等等等等,全都选择性失明。
这也是王明等三人虽然都是武夫出身,却都要孩子学文的原因。
即使真的当上一品武将又如何?可保命吗?除了折家那样的将门,哪一个家族能在武将上混的长久,至于种家军,别看人家看起来是武将,但实际上身上却天然有文官的印记,创始人种世衡便是大儒种放之侄,而现在的钟家军中心种师道更是大儒张载的学生,有了这样的身份,才使得种家可以在西军中长期立足,不像狄青那样被轻易磨灭。
周同良久后,放下书本,看向面前的四小说道“老夫在儒学上的造诣的确不如那些饱读诗书的大儒,但在武学上却是深谙其道,在兵法上也有些韬略,但自从五代之后,我大宋以文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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