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毫不设防毫不避讳啊......
顾怀裕心里热热的,总算安静了下来,亲吻着薛嘉的发顶,随后安静地搂着对方,等着马车回顾家。
车上的帘子还挂着,外面吵闹的声音不断地传进来,顾怀裕怕吵到薛嘉,正打算探探身子过去把帘子垂下来,却没想到马车路过的时候,听到外面一个汉子道:“诶,你们听说了没?今年的花雪集据说有很多大人物来呢。”
一人接口道:“就是,听说沈家的大公子也会在这个时候回来呢。”
另外一个尖细的声音道:“哎呀,天要变了啊......”
后面的就不怎么听得清了,顾怀裕听到那句“天要变了”心下猛地一跳,忽地想起了前世一件要命的大事,一下子有些慌,强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对着车外的长贵道:“长贵,驾车折返,去南熙街。”
长贵疑惑道:“二爷要去南熙街的哪儿?”
顾怀裕长吸了一口气,冷静下来,摸着身边薛嘉的动作更加轻缓:“先去南熙街的聚德斋,夫郎很喜欢那里的千层桂花酪,等会你下车去买几包回来。然后......我们去第一坊。”
等顾怀裕一手抱着薛嘉、一手提着聚德斋的点心回到顾府门口的时候,却发现顾府门口倒是比平常要格外热闹些,就连大哥也站在门口。
顾怀裕看着车窗外面堆在自家门口的那几辆大车,和陆陆续续往府里搬东西的下仆们,心里冷笑一声:还是来了。伸手摸了摸薛嘉的侧脸,压下心里的满腔怒火,柔声道:“嘉儿,醒醒,我们回家了,回去再睡。”
薛嘉困倦地应了声,倒还是乖乖地睁开了眼,眼里迷蒙不清,看上去乖巧温顺地厉害,勾引得顾怀裕心痒痒,一时间就忘了外面的烦心事,忽然恨不得就把人在这里办了。低头噙着薛嘉的唇,反复探进去唇舌交缠,直吻得薛嘉气喘吁吁,薛嘉才醒了个彻底。
薛嘉眼睛里全是水色,被吻得有些羞窘起来,瞥了顾怀裕一眼,干脆自己先一步下车了。顾怀裕心下一沉,忙提着桂花酪跟着一起下了车。
府门口的大车上的东西一箱箱地搬进去,顾怀远正站在门口和一个中年人攀谈。那个人他认得,顾氏一族居住在毗邻淮城的樊城的一个远支,叫做顾久德。在樊城待得不安分了,心里念着顾家在云城的繁华,就从樊城跑到云城,求着他们顾家收留,在顾家住了两年后终于让顾怀裕不耐烦了,好容易打发走,后来还闹出诸多不愉快的事宜。
——这些都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后来顾家倒台后,樊城顾氏作为同族,非但没想着同舟共济,反而落井下石,为了把自家摘出去,和萧域文商定好,污蔑顾家出脱自己,樊城顾氏这一支后来倒是平安无事,但因为他们的污蔑,萧域文的陷害就更理所应当起来!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顾怀裕固然心里知道这个道理,但心里仍然对他们厌烦不已,巴不得直接把人都扔出去,顾忌着顾家的面子才没有直接这么做。他暗地里早就找好了宅子,过几天就会和父亲提起这个事,赶紧着把他们一家赶出去!
薛嘉刚一下车,那边的马车上也下来了两个妙龄少女,一个还戴着面纱,身上是纯白色的锦缎,看不清容貌,身段倒是窈窕;另一个不戴面纱的,穿着鹅黄衫,面容俏丽娇美,看上去秀气可爱,可不知道为什么,薛嘉一眼看过去就有些不喜欢。
一边顾怀远的随从看见主子回来了,走上前一步躬身道:“二爷,二夫郎。”
顾怀裕点点头,一步上前,用暗暗警惕的眼神扫了那边的两个女子一眼,把薛嘉护在身前,这个姿势保护性十足。
那个戴着面纱的少女看了这边一眼,正好看到顾怀裕这个态度,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不过带着面纱倒也不妨事,只是眼神傲慢十足,在薛嘉身上扫了个来回:“哦?原来你就是顾家那个不受宠的男妻?”
固然大虞风俗宽容,可毕竟各地对于娶男妻的看法还是不一。总的来说,大虞越往东的城池对于娶男妻的接受度也就越高,越靠西越接近朔国的城池对男妻的观念更固执些。而樊城不似云城淮城,离朔国较近,受朔国影响也大些,当地有些人对于娶男妻这一风俗仍抱有偏见。
明显顾礼芳就是这样。
他们一家远道从樊城而来,来之前自然要打听好情况。可是樊城离云城较远,中间还要跨越淮城,一来一去几个月都过去了。樊城顾氏一家是一年前从一个来自云城的商人那里打听来的情况,有些情况早已过时,比如他们不知道,传说中受尽顾二少爷痴迷的连小公子如今已经和顾二少分道扬镳,现今顾二少回心转意独宠的是自家夫郎。
这话一出,就连那边不远处的顾怀远都听见了,脸色倒还不变,就是方才脸上的笑意都淡了几分。
生得倒是高大的顾久德忙训斥自家女儿道:“礼芳,胡说什么?还不赶紧给顾夫郎赔礼?”
顾礼芳瞥了薛嘉一眼,冷哼一声,倒不再说什么,也不肯道歉。一旁站着的那个娇俏的姑娘此时倒是一笑道:“我姐姐就是这样,她性格不好,顾二哥请多担待些,我这里替我姐姐赔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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