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退烧后,白玉堂才放了心,端着粥进门,瞧见那猫坐在窗边。从窗前,看到众人在谷场重又晒起粮食。
察觉到白玉堂的靠近,展昭忙转身欲要跳下窗子。白玉堂双手撑在窗边,将展昭圈在怀里。
展昭被盯得有些不自在,这耗子平时就不易亲近人,这会儿竟有些压迫感。
“昭,下次别这样了。我很担心。”眼神和声音里却是凝出水的温柔。
相处了这么久,展昭就快忘记白玉堂也是霸道而狠厉的。展昭伸出手,抚在这人的面颊上,额头相抵,略微沙哑的声音似情人间的呢喃,“玉堂,对不起。”
“臭猫。”良久,白玉堂忽然笑了, “大嫂是怀了宝宝才贪睡,怎的你也睡了这么久?”说着,一只手不怀好意地逡巡在展昭平坦的小腹上。
展昭气急,“要生也是你生。”
也不管这猫儿炸了毛逗不得,白玉堂笑得前仰后合。
闵秀秀早早就听见自家五弟笑得欢快。本是来看受了风寒的展昭,闵秀秀停在未关的院门前,看见窗边的两人,一人坐在窗台上微低了头,一人站在窗前微仰了头。
远处,陷空岛的天空蓝如琉璃。
这副情景便永世存在于闵秀秀的记忆中。
印象中的欢喜,画面里的纯净天空,渐渐地渐渐地被漫天彻地的大雨覆盖了。
初夏雨漫漫,长夜未歇。
白玉堂拢了拢衣袖,东方到底现了白,他回望一眼静悄悄的屋内,临墙角落唯一颗夜明珠散着光华,依稀可见衣架上搭着一尘不染的红色官服,可不是那一身猫皮。心里想着,面上就带了柔和,唇边就染了笑意。
院门“吱呀”一声被打开,瞧见一位贵妇人执了油纸伞优雅而至。
白玉堂食指竖在唇边,笑意盈盈地比了个手势,随后小声道:“大嫂,怎的来了?”
“下雨了,我来……”闵秀秀温言道,却是话未完,就被自家五弟兴致颇浓的打断了。
“大嫂,我今个可没空陪你,灶上还熬着粥,这猫儿怕是快醒了。”白玉堂依着檐下走来,锦绣白衣被暗沉沉的天幕映成了天青色。
“五叔,什么粥,我也有份吗?”垂髫小儿从闵秀秀的身后探出头来,白玉堂见是卢珍,微一仰头,才要拒绝,忽又想起让那猫儿听见了指不定怎么编排自己。
“好”字尚未出口,白玉堂愣在了原地,倏忽间似有什么顺着雨水哗啦啦地流向远方。
雨,依旧在下,淅淅沥沥,噼噼啪啪。
染湿了眉目如画,染湿了江山万里。扰乱了诗酒年华,扰乱了快意人生。
白玉堂怔然,雨滴打湿了发梢,被一阵风送到脸颊上,竟是银丝白发。他微敛了眉目,低垂了视线——之前种种可不是多年前的光景了。
湿透的地面映出华美俊逸的人,一张如玉容颜漂亮得不像话。
闵秀秀看着白玉堂转身,锦衣白袍,银丝白发,那带着了然、无奈和歉意的笑容像把利刃插|进观者心海。
白玉堂抬手推开房门,宽大的袖子惊起一圈透明水雾,扬起又放下。
屋内静悄悄的,原是帐内空无一人。
生还是不生,上或者是下(一)
展昭初见白玉堂,是羡慕而又不服气的。少年的世界里除了对广袤天地的向往,赤子之心的万丈豪情,更有对同龄人的好奇。
那少年华美绝伦,一身白衣优雅贵气,举手投足间潇洒无双。因着性子的缘故,这般傲气纵横的生活,展昭是做不来的。
白玉堂不是个争强好胜的人,向来也只有别人拼死追赶他的份儿。芸芸众生偏偏有个展昭,五官端正精致,虽比不上白玉堂,但在白玉堂看来可比自己好看多了。偶尔着红衣,不见媚色,不见女气。修长的身姿愣是有一番指点千军的气势。
第一次相见,白玉堂是带着兴味的,既注定要相识,旗鼓相当才有意思嘛。
无论是武学修为,还是感情、生活。
只是展昭从未想过,有朝一日,那个骄傲华美的人竟为了他,将所有的冷厉、自尊揉成一团踩在脚底归于尘埃。
展昭犹豫地站在门口,看着手里泛着苦涩像极墨汁的药,良久深吸一口气,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房间里静悄悄的,不远处的软榻上,白玉堂正自闭目养神,锦衣坠地,乌发垂肩,绣着金线的靴子纤尘不染。
盯着那人的容颜看了很久,久到展昭不自觉地红了脸,方才想起手中的药碗。上前一步,轻声道,“玉堂?玉堂……”
目光不自觉地锁住这人尚还平坦的小腹,展昭放下药碗,微蹲下身子,视线与白玉堂的身体齐平,好奇地伸出右手蜻蜓点水似的戳了戳白玉堂的小腹,白衣质地清凉、柔软滑腻,隔着衣衫能感觉到手掌下的肌肉柔韧而有力。
白玉堂醒来的时候,就见那猫儿从脸颊红到了耳根,轻笑一声,抓住那只乱点火的手,顺势一拉那猫儿,准确无误地印上那双丰润的唇。
展昭上身趴在白玉堂身上,惊讶地瞪圆一双猫眼,忽听白玉堂笑着轻叹一声“笨猫”,刚想反驳,却被那耗子瞅准了空隙,攻城掠地般长驱直入,与这猫纠缠在一起。
来不及吞咽的津液顺着白玉堂的唇角流向脖颈,展昭微仰了头,离开白玉堂的追逐,受了蛊惑般轻吻白玉堂的脖颈。展昭的舌尖温润柔软,像只小刷子似的挠得人心痒痒。白玉堂的喉结动了动,眼神透着危险的信息,修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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