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忽然叹了口气,就像在那漫长的无声后默许了什么。
“我会帮你继续研究你的纸鸟。”奥德说,“你还希望它被改进吗?”
“如果真有那天我肯定会感激不尽的,大师。”我赶紧说。“还会请你吃饭。”
他并不搭理我后面的许诺,问我:“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应征?”
“我想在之后的冬假报名入伍测试。”我说,“正好大比顺延了,五年级课也不多。”
课堂上的讨论恰巧在这时结束,莱恩教授在前边继续讲课,开始论述新的有趣要点,把前排好几个女生逗笑了。她们交头接耳,叽叽喳喳。
我听见奥德在我旁边说:“好吧。就是太早了。”
他这么说,是因为离冬假只有十来天时间了。
我在前去报名前打听好了需要准备的材料。无非是在校证明,成绩单,推荐信,外加一封出生证明——我想我肯定得庆幸肖恩夫人在跟我断绝关系之前做好了所有安排。我租了一辆马车,再一次赶往都城,循着地址找到了做测试的建筑。
那建筑应该也属于魔法会旗下,外表是魔法会的星形纹章从中劈裂,露出来一道黑洞洞的入口。
“前来测试?”门内的人问我。他坐在一张罩了黑色桌布的长桌前,身后好像没什么路了,周围是黑色的弧形墙壁,也没有房间门——建筑从外面看分明很大。
“是的。”我把材料递给他。
“成年了?”他随意地翻动了一下那些纸张,不时做一些标记。
“我二十二岁,”我说,“魔法士,在霍夫塔司念五年级。”
“噢,那很好。”他这才稍稍坐直了身体,从桌里抽了一张什么纸递给我,“你需要签一下这个。”
我看了看,是一些长长的安全条款,但实际总结起来只有一条重点:责任自负。
我在下面签了字。他把桌上所有的那些文件都收了起来,塞进旁边柜子的一个小抽屉里,又坐回椅子上,变戏法般掏出一叠长方形的牌。纸牌在桌面抹成一个扇形,背面银亮,扇弧对着我。我数了数,一共有十二张。
“抽吧。”他说。
“这是什么?”
“这是《十二组曲》。”他答道。
“哥亚的《十二组曲》?”我有些惊讶,不确定是不是个巧合。我实在想不明白哥亚的诗怎么跟先锋军测试扯上了关系。
“我不明白,”那人显得并不对此发生兴趣,“总之这是一个沿用的系统,很早就有科研人员弄出来的。它会决定你随机测试的内容。现在请抽吧。”
我闭了嘴,试探着点了点其中一张,于是其它的都被那人收了起来。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一张的位置应该是‘迷惘’——”那人兴致缺缺地嘟囔道,一边把牌面翻给我看。他似乎正要说什么,忽然瞪大了眼睛。
“不,不,”他的话头打了个结,“我刚才可能记错了——这张看上去是‘死亡’。”
那一张牌始终没被人动过,现在仍旧静静地躺在我们之间,牌首用很瑰丽的字体写了古语言“死亡”,下面画着一只左黑右白的天平。
‘‘ ‘死亡’有什么问题吗?”我问道。《死亡》和《迷惘》一样,似乎确实是哥亚《十二组曲》的一首,尽管我只曾在残本的目录上看过它,缺了内容。
“倒没有问题。”他说,“只是我在任期间从来没看过‘死亡’这张被谁抽到。”
他站了起来。他身后的黑色弧形墙洞开了一处,他示意我朝那边走去。
“第一点,进门之后会有一个基础体智测试。那个很容易,你只要坐上一把椅子,按照指示被检查就好。跟你的资料上描述一致就差不多会通过,然后进入高级体智测试。第二点,提示上说:‘一切的发生均可遵循逻辑。’第三点,提示上说:‘你手里的牌会很有用。’第四点,提示上说:‘你只要找到了‘眼’,那就是出口。’ ”他在那个洞口的一侧熟练地对我说,“第五点,你如果在里面死了,那就是真的死了。”
我心中一跳。
“如果我还活着,但没能找到‘眼’,那怎么算?”
“十天过后你会被自动送出来。不过,高级测试一般一到两天就能完成。你在里面的食水也得自负。”
“所以说,求助不管用?”我忽然想起了什么,“你看不到里面测试的内容?”
“不,我这里只会显示你通过与否,”他说,“只有设计者才会知道里面发生什么。”
我迈进了那个充斥着黑暗的洞里,唯一的光源在我身后闭合。我身后的人好像已经习于这一幕,漠然地在外面说:“祝你好运。”
我摸着黑向前走去,大约过了一分钟左右,我的小腿撞上了什么东西。它感觉起来像一个坚硬的水平面,周围除了我的来路,三面都是堵死的墙。我想这应当是所谓的“椅子”,便把那张“死亡”牌塞进了前兜,背转过身坐了上去。
通道内一瞬间变得大亮。我的正对面不知何时升上了一只独脚的谱架,上面朝我摊放着一本厚书和一支笔。光线是从地面亮起来的,奇妙地把书本照得通明。书页上原本是一片空白,现在从左边的页首开始浮现字迹。
这绝对属于某种奇妙的科技。
“欢迎来到先锋军测试。”那字迹板正而端庄,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隔空写了下来,“请在基础测试中把答案填到右页,题目会出现在左侧。下一个测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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