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六月的炎热天气之下,林霜月用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温度比冬月的冰雪还要寒冷。
是老天爷可怜她的前生遭遇,所以让她回来了吗?但是为什么不直接让她重新做回林霜月,而是莫名地代替了陈芳华的身份?难道芳华她也出事了?
林霜月不敢排除这个可能性,她力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就算自己误打误撞地回魂到陈芳华身上,同样可以通过努力去扭转七年后“自己”和孩子被杀的命运。
没错,老天爷肯定是这个意思,想替自己伸冤,所以才做了如此安排。
定了定神之后,忽然听到墙外锣鼓喧天,她对于这锣鼓声很熟悉,是有人家的女儿出嫁时敲打的音乐。
“是谁嫁人了?”她自言自语地说道,回忆起当年自己嫁给江景行的热闹情形,嘴角处不禁微微一弯。
“小姐,今天不正是林家小姐出嫁的日子吗?不过您连自己是谁都忘了,肯定不记得有这回事。”秋雨站在她后面轻声嘟囔道。
“林家小姐?你指的是……林霜月?”林霜月暗暗一惊,不会这么巧吧?
“恩,就是您最亲近的那位霜月小姐啊,过了今天她就是江国公府的世子夫人了,京城里的大家闺秀都不知道有多羡慕她呢!”秋雨想起那一表人才同时又年少得志的江景行,脸上也不自觉一热。
“今天是何年何月何日?”
秋雨回答的日子正是林霜月当年出嫁的那一天。
听完之后,林霜月提起裙子就要往外跑,秋雨想拦也拦不住,最后只得找来一条细长的帕子帮她围住那有伤痕的脖子,避免被街上的人看到。
当林霜月跑到陈府外面的时候,送亲的队伍已经快要走到长街尽头的转角处。
她只能远远地看到自己当年坐的那个大红花轿,还有花轿前面坐着高马,身披红褂的江景行那意气风发的背影。
景行,我又看到十八岁时候的你了。
林霜月拖着缓慢的脚步往回走,她不明白自己现在为什么会感到失落。
景行娶的明明还是自己,只不过是当年十六岁的那个自己而已。难道如今二十三岁的自己还要吃过去的自己的醋?
说起来她林霜月还真的是一个颇爱吃醋的女子。即使江景行在纳了妾室之后对她如旧,但是她还是会偶尔露出一丝不高兴的模样给江景行看。
江景行也很会哄她,因此那一丝不高兴很快就会被他的甜言蜜语所融化掉。
回到陈芳华的闺房后,她静下心来分析当下的形势。首先,她要知道脖子上的淤痕是怎样得来的。
“秋雨,你老实告诉我,我这里是怎么回事?”她指着那处淤痕问道。
“小姐,您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秋雨咬着下唇胆怯地问,她担心如果自己旧事重提的话,会不会又刺激到小姐呢?
“我要是记得还需要问你吗?不准说谎,要是你敢对我说一句假话,到时候要你好看!”当了那么多年的世子夫人,该有的威严林霜月还是有的。
秋雨听了立即使劲地在那儿点头,“小姐您放心,奴婢绝对不敢对您有半点隐瞒。”
“好,那快说吧。”
“小姐,刚刚您就在这个房间自己上吊了,要不是奴婢发现得早,您可能已经……”
“上吊?我为什么要上吊?”
林霜月没想到在上辈子自己人生最高兴的这一天,好友陈芳华却选择轻生。她了解陈芳华的个性,若不是到了伤痛欲绝的境地,对方肯定不会走到这一步。
“小姐,您真的要奴婢说出来吗?”
“叫你说就说!”
“是,”秋雨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道出了所知道的实情,“还不是夫人今天又在您面前提起和魏王的婚事?”
林霜月听了没有吭声。
陈芳华的父亲是林霜月父亲的同僚,两家人从很早开始就有密切往来。因此,林霜月和陈芳华算得上是从娘胎里就认识的一对好朋友。
可惜陈芳华的母亲在其六岁的时候就逝世,陈父没过多久又娶了一房继室,就是如今的陈夫人。
陈夫人对陈芳华能有多好,林霜月早就从好友的口中知道。就连和魏王的婚事,也是陈夫人一手促成的。
思及至此,林霜月不禁发出一声冷笑。
陈夫人明知魏王是个没药治的病秧子兼双目失明的盲人,为了攀上权贵,硬是把陈芳华这个名正言顺的嫡长女推了出去,嫁给魏王来冲喜。
京城里谁不知道魏王从小就中了无人能治的奇毒,一年十二个月足足有十个月要躺在床上养病,太医几乎隔几天就要到魏王府去为其把脉煎药,宫中的名贵药材更是源源不断地运到府里为他续命。
要不是他好命生于帝皇家,又受皇帝的宠爱,早就应该在中毒之后没多久就咽气了,哪能足足熬了十几年直至活到现在?
皇帝老子一直为魏王的婚事操心着,可朝中明眼人都不想把自家的女儿嫁给一个随时都有可能归西的病秧子啊?
即使皇帝再急,也不能随随便便就下一道圣旨去给谁家的女儿指婚。一则官职高的大臣肯定不会同意,二则官职太低的皇帝又觉得对方配不起自己的儿子。
因此就拖到了今年,魏王都已经二十岁了。皇后也同样着急,经常在进宫的一众贵妇面前唠叨,陈夫人就趁机向皇后进言,说愿意把陈家嫡女嫁给魏王。
她这话一出,皇后甭提有多高兴了,立即派人去告知皇帝。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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