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茴这少年勤勤恳恳的,很麻利地烧好了水,又调好木桶了水温,叫了阮容且来洗澡。阮容且大概是洗得开心了,泡了很久,泡得水都凉了,又隔着门喊江茴,叫他进来再加些热水。
江茴应声又去烧了水拎了进来,结果看见□□泡在木桶里的阮容且忽然这脚就跟灌了铅似的。好不容易才挪到了木桶旁边,阮容且的身体在江茴的眼前一览无余,江茴微微脸红,无奈,哗啦啦地倒水。
可那是热水!
要不是阮容且蹦得快,估计阮容起现在看到的就是在木桶里熟了的自己的弟弟了。
于是赤条条的阮容且抓起了江茴的领子,江茴也是个死拧的性子,一来二去,两个人就吵了没完了。
阮容起听完他们两个说的,发现这起因不过是一壶热水,便没有憋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又转头对江茴说道:“你做得很好。”
一脸委屈与气愤的江茴听了这话也“噗”的一声笑了起来。
“大哥,我被煮熟了你最开心是不是?”阮容且揶揄道。
阮容起严肃认真地点了点头。
容且瞪他,随即自己也笑了。
月夜之下,将军府难得响起三人的笑声,那笑声清清朗朗,听得人心情舒畅。
☆、第十三章 你娶我吧
江茴望着这两人的笑颜忽然问道:“阮公子身上的伤,到底是怎么弄的?”
容且给自己倒了一盏茶,依旧笑着,缓缓指了指阮容起道:“这个家伙弄的。”
容起此刻倒是收起了笑容,这让江茴感到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正在考虑要不要道歉时容起说道:“晚了,江茴你去睡吧,明日还要替我去送信呢。”
江茴连忙点头,知道容起不愿说了,便转身回了房间。
“这家伙,到底有怎样的来历,能让你一直带在身边?你看上这小子什么了?”阮容且趴在桌子上皱眉问道。他实在不觉得他这大哥是真的欣赏这个小子。
“他的父亲,是我杀的。”阮容起缓缓说道。
“就是你十五岁那年,屠戮的江家?”阮容且问道。
容起点头。
“你准备怎么告诉他,不如我替你告诉他。”阮容且一边说着一边贱贱地扭着身子,阮容起看着他这个样子,不由得想起了那天缠在他手臂上的那条绿蛇。
“说真话,你还是被烫死的好,省得还要在这里烦我。”
第二日,江茴在皇城中奔走了一天,送了厚厚的一摞子信,那信都是阮容起写的,收信的是满朝的文武百官,信的内容都是一样的:四月六日晚,流云阁一聚。
阮容起接管过流云阁以后,遣散了一些不必要的人员,留下了林乱这种很有姿色的男子。
四月六日这天,满城□□,莺鸣柳翠。
傍晚时分,流云阁内无比地热闹,群臣跪坐于桌前,林乱按照阮容起的吩咐,一一给各位大人斟过酒。严儒当然也在,林乱为他斟酒时双方都有些不自在。
阮容起笑容浅浅,大方地举杯朗朗说道:“这流云阁算是我阮某人的副业,还是恳请各位大人平日里多多前来捧场。”
众大臣汗颜,这流云阁是个怎样的招牌他们心里无比地清楚,可他们不是断袖啊。
“一定一定,祝大将军生意兴隆。”纵然心里百般不愿,各位大人还是举起了酒杯笑说道。
其实这朝中的大臣没有一个不对他阮容起有意见的,只不过阮容起确实将这个国家治理得井井有条,而且深得皇上青睐,权势极大,人人都知,若没有他就不会有现在的太平盛世,如此,没有谁再说什么闲话,只是暗地里瞧不惯他傲慢的样子而已。
阮大将军说的话,这些百官都是当回事的,流云阁从此怕是要变成政治要地了。
林乱此刻面色平静地立在阮容起的身边,手执酒盏,为阮大将军斟着酒。严儒的目光总是不自然地斜向他们这边,他不知道林乱到底还对他有没有忠心,也不知道留林乱在这里是对还是错。
阮容起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无论是严儒躲闪的目光,还是众大臣各怀鬼胎的心思,都化作他脸上一抹淡淡的微笑,隐在了酒杯中。
阮容起流云阁宴请群臣这件事传到了苏萧离的耳中,苏萧离还是拿着手中的扇子,开了又合,合了又开。
“皇上,天晚了,您歇着吧。”纪公公劝着。
苏萧离将一只手搭在弓着身子的纪公公肩膀上说道:“阮容起到底抓着你什么把柄?”
这话问得纪公公一哆嗦,赶紧跪下。
“皇上何出此言,老奴对您对先皇可都是忠心的。”
“那你死一个给朕看看。”苏萧离蹲在纪公公身边说道。
纪公公把脑袋磕得叮当乱响,嘴里说道:“皇上饶命啊,饶命。”
“纪公公,你今个怎么惹着皇上了?”
门外,一个苏萧离无比熟悉的声音响起。
“阮大将军,老奴哪儿敢啊。”纪公公调转身子,冲着阮容起跪着。
阮容起挥了挥手示意他出去,纪公公立马松了一口气,飞也般地冲了出去。
“没种。”苏萧离冲着纪公公的背影啐道。
“你跟他这种人计较什么?”阮容起笑道。
苏萧离白了他一眼,气鼓鼓地坐回到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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