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黎的恐慌感染了其他人,骚动的人群中忽而就有人大叫道:“也不关我事!我那天请假了!放过我啊!找刘建军去,是刘建军的主意!”
被点出名字的刘建军顿时疯了一般瞪着一双骇得通红的眼大吼道,“也不是我!不是我!是陈柏是陈柏推的,在天台上,我亲眼看到了!
被挤在最角落的陈柏是个瘦小白弱的男生,此刻他吓的嘴唇都白了,眼镜歪到了一边,尖着嗓子辨道,“不是我不是我我我我……我没推他!是他自己跳下去的!”
“……”这些人,在说些什么?
魏阙茫然。
明明穆延就在他面前,那他们……到底在推诿些什么?
“他们……这里到底是……”他紧紧拽着穆延的手臂,心中的惶恐不安如涨潮的海水,将整颗心冲向不安的深渊。
这个地方太奇怪了……同学们为什么不认得穆延,为什么提起穆延就如此慌乱,为什么电视里会播放当年发生的事,还有……那两人,怎么看都明明是……真的死。
“别怕……不过是,因果循环。”穆延安抚地轻吻魏阙额头,垂下的眼帘遮住了彷如黑洞的眼睛……
“凡离间骨肉,挑唆父子,兄弟,姐妹夫妻不和之人,死后入铁树地狱。树上皆利刃,自来人后背皮下挑入,吊于铁树之上……”
黄黎蓦然爆发出一声尖叫,猛地弹起往大门直冲而去。他被李家正的尸体绊了下,摔了个狗吃屎,却完全不敢停下,连滚带爬地冲入了屋外的瓢泼大雨中,身影迅速消失在浓厚的雨雾之后。
“啊!!!!!!!!!!”
少顷,凄厉得不似人类的惨叫仿佛从遥远的天边传来。大家看不到屋外的景象,却能看到,电视屏幕上的黄黎从背后被叶片刺穿,高高吊起。
绿叶从他的眼耳口及胸腹中穿出,生生染成了红色。
如果这眼只喜看悲苦之事,要之何用?如果这耳只能听痛苦嚎泣,留之何用?如果这口只能说欺瞒刻薄之语,要之何用?
心中若是装满歹毒恶念,不若剖了干净。肠肚若都是黑的,不如用血洗净!
“啪!”灯具屏幕陡然一灭,屋内顿时陷入黑暗。只有一道刺破雨幕的夕阳余辉自窗外照入,将大厅分成了光暗分明的两半。
铺陈夕照那半泛着蒙蒙金光,犹如天国之路。陷入黑暗那侧深不见底,彷如无尽深渊。
“我说过,时间,到了。”
阴阳交界,恩怨两偿。
第七章 铜柱地狱
前一刻欢闹的聚会,下一刻却显露出可怖恶相。
有人朝旅馆深处逃窜躲藏,也有人越过横在门前李家正的尸体往屋外冲去的。
因恐惧而起惊叫在空阔的大厅被无限放大,犹如十八层地狱下哭嚎不休的恶鬼们。
当最后一缕夕阳弥散殆尽,黑暗彻底笼罩之时,整间旅馆终回归了平静。
杂物室内嵌在楼梯的下方,唯一的一扇窗挨着屋顶半支起一道缝隙,从缝隙里漏进的雨丝带着深冬的寒意,一丝一缕撩着人裸露在外的脖颈,阴寒噬骨。
魏阙的思绪被重新揭露的往事搅得混乱不堪,等回过神来时,他已经被穆延搂着一道缩在了这间小杂物室内。
同在这杂物室的还有另外几个同学,屋内太黑,分不清谁是,几个人都挨着杂物室的门听外面大厅的动静。
旅馆外又下起了雨。倒灌如注的大雨哗啦啦的声响遮盖了多余的声响,将室内衬得越发死寂。
就在那一片死寂之中,大厅那串拉拉杂杂的脚步声愈发明显——
有人还在大厅里漫无目的来回走动。
黑暗之中有人按耐不住了,低声问,“会不会是……那个人?”
有人重重拍了他一下,压着嗓子道,“先别说话。”
就这简短的对话好像被大厅外的那个人听到了,脚步声突然由远及近,飞快的向这边冲来。
杂物室内的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吱呀一声响,门倏然被向外拉开了!
最先惊叫的是方立,他哑着嗓子,一声粗嘎的声响犹如猪嚎般将门外的人也吓了一跳。
“是我!宋诚志!”不知哪来的光从侧处斜映出一个熟悉的轮廓,宋诚志慌忙钻了进来。在他身后还另跟着两个人,没等人看清,门嘎吱又合上了。
狭窄的空间连续挤了几个人,顿时憋闷拥挤了起来。穆延紧揽着魏阙依靠远离他们在角落。
? ?短暂的沉闷之后,有人掏出了手机,按了两下,微弱的屏光亮着,模模糊糊照出周围几张发白的脸,有人低声骂了句脏话,“现在不但没信号,电也没了。”
陆陆续续其余的手机也被按亮了起来,其他人总是影影绰绰的,唯有被簇拥在中间三个人分外明显,一个刘建军、一个是方立,还有一个是宋诚志。
? ?“奇怪,我的手机怎么也没电了。”方立按了两下手机,屏幕一亮之后又迅速暗了下去。他没法,只能朝向宋诚志压着嗓子问,“你刚在大厅有看到什么吗?”
? ?宋诚志满脸惊疑未消,隔了片刻才应道,“我没在大厅。我本来是想躲去厨房,结果 我看到,看到有个人拿着菜刀要从里面走出来。”
联想到大厅横着的那两具尸体,方立不由倒抽了口冷气,缩在角落哆嗦,“是不是 凶手?”
刘建军插过话问宋诚志,“大学聚会不都是你和杜鹏一起办的吗,这次到底是怎么回事?”
? ?宋诚志冷笑了声,“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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