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日!
疯子!
都是疯子!
东宫出来的人都他娘的是疯子!!
我心一横,牙一咬,我把柳丛容的小刀片慢慢推开,我说,“我跟你去见他!”
等走外面,吹了点小凉风,我忽然醒过神儿来了,我扭身问我身后的柳丛容,“我说柳芽,我怎么听说你爹你娘你家的狗旺财都被灭了,就是你家灶台上摆着的三个鸡蛋都被抄家的拿过来和着葱花一起炒着吃了,别说产小鸡了,就是鸡毛都没了,被抄家灭族的干干净净,你哪来的家有高堂?”
柳丛容把小刀收好了,他撇了我一眼,说,“那王爷您就别管了,要是您想查一查,我保证给您弄一个高堂出来就是。”
“我没事查你干嘛?我吃饱了撑的?”
我一面说着,一面跟着柳丛容往外走。我喝多了,实在骑不了马,正看见外间有一定宫轿,八人抬的,不大不小,外面罩着毡子,暖烘烘的,毡子上面还画着一幅残雪断桥图,里面摆放着软椅,坐卧倒爬,总相宜。
旁边有人给我挑了轿帘,我刚想往里面钻,忽然心一动,我一把抓着柳丛容的手,给他手心里面塞了一块玉牌,我低声问他,“太子找我什么p事?”
柳丛容把玉牌又推了过来,回答说,“不知道。”
我又推了过去,又问,“果然不知道?”
“……不知道。”
我一听就怒了,“柳芽,别和我装象。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谁?我在御膳房骗吃骗喝的时候,你还流着鼻涕泡跟在我屁股后面捡剩落呢!快说,太子找我什么事?……是我表哥的事吗?”
说实话,老崔办事,我还是很放心的。
他说那个浙江的布政使翻供了,就是翻供了,即使没有翻供,也肯定没有把他供出来。看老崔最近小日子过的滑腻腻的就知道了,他肯定没有官非。
可是……
太子是个秋后算账的家伙,老崔当年做事又做的太过火了,太子手里肯定有把柄,只是多少的问题了。雍京因为太子大婚消停了小半年,我怕又起什么风波,实在让人不得安生。
这都快过年了,大家都想安宁的过个年。
这数不尽的是是非非,人命官司,升官发财,罢官革职,午门问斩,欠账还钱,怎么也得明年开春呀!
柳丛容看了看我,摇头,“不是。”
我狐疑,“那会是什么事?”
柳丛容看看我,再回头看看我祈王府的大匾,黑底金字,这还是楚蔷生给我写的。
话说他真是生财有道,一副字润笔银子至少一百两,顶的上他小半年的俸禄,不过就我看来,他楚蔷生的名字值四十两,新鲜出炉的内阁大学士的名号值五十两,他的字……也许只值十两。
柳丛容又看看天,还有天边飘来荡去的浮云,然后,他摇头说,“……不知道。”
我彻底无语了。
雍京小行宫。
在禁宫高墙外,御花园后面,另外扩了一个园子。
有温泉,有湖面,有红莲,有水榭歌台,还有参天的柏树,甚至还有山头,里面散养着梅花鹿。这里是仿照江南园林建的,原本是帝王行宫,因为不如陪都洛阳的行宫朱雀宫大,所以大家都叫这里小行宫。
其实它还有一个非常正经的名字——大本堂。
大本堂和毓正宫一样,也是太子读书的地方。这里有很多很多的书,珍本、善本、海内孤本,不但如此,这里还存放着一些外来的刻本。
比如高丽东瀛那些番邦倭人学着刻的书籍。只是这些番邦倭人是在太笨,汉字都学不全,刻出来的字不是一个个的缺胳膊少腿的,就是一个一个的钩钩圈圈的,看上去很是猥亵。
这里只有好书,没有好玩的人。
这里的人都是诸如什么内阁的大学士,侍读学士,国子监的祭酒,外加一些隐居山林或是雍京闹市或是朝堂上的那些硕儒名士。
一个一个都是油爆阳澄湖大闸蟹的做派,摇晃着脑袋瓜子曰‘经史、子曰~~~~~~~~~~’
我不喜欢他们。
我喜欢的人都是比较杂的,比如什么读杂书的、会算卦的、行医的、倒腾炸药的,和尚道士,倚栏卖笑的,甚至还有撑船打铁,卖假药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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