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无我见他答应了这法子,心底便是一松,道:“若不知这东西如何用,我……”
息神秀已猜到用法,却道:“你要如何教我?”
师无我听出他话里带了调笑之意,原本放下来的心又是一沉,竟觉得有些发堵,柔声道:“你拿我试一回?”
话一入耳,息神秀便觉得手里的物事变得有些烫人。他之前脑子昏沉,也不知自己为何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对方没见异样,但二人相识至今,他自然看得出对方真正发怒了。
师无我待他极好,次次闹了别扭,都是对方先让步,仅有的几次怒火,也是为他轻言生死。方才他手里握着那物,却想起友人在床上的情态,心中一荡,险些忍不住张臂抱住对方。幸而他犹有理智,未做出这种轻佻之举,只是到底嘴快了。
息神秀只觉自己仿佛变成了两个人,一个魂灵出窍,冷眼瞧着,一个情欲迷心,难以自抑。
可耻之至。
师无我见他面色乍变,细瞧之下也发现异样。若神秀当真不懂,拿他试一遍,于他而言,算不得什么。可对方分明清楚,却故意装作不知,这又算什么?他不在意对方在他身上用何种东西,只恼对方态度轻慢,将他当做可侮之人,此时静下心,却想起好友并非这样人,是他冲动了。
他道:“亲则生狎,朋友有朋友的相处,我前段时间钻了死胡同,做了错事,你初涉情欲,易受影响,并非你的过错。”
息神秀听惯了他的宽慰,又想起昨夜自己忽起的淫心,闭目不语。
师无我现下悔也无处悔,正要再说话,对方将那物收入袖中,道:“我乏了。”
他得了台阶下,便也道了声好眠,自回房了。
这半月来,二人夜夜同寝,今夜却是孤枕一人,他竟觉得有些冷清。
直至夜半,他仍醒着,睁眼到了天明。
二人住处相邻,师无我出来时,正见旁边息神秀推门。
对方神容平静,鬓发一丝不乱,神色清明,并无情欲之色,他看在眼中,心知好友必定是用了那物。
分明是他亲手送与对方的东西,他此时心内竟生出了涩意。可此法分明好用,于二人都好,师无我想了许久,也不知这点涩意从何而来。
周絮知晓他们心急,一早传信给了宫玉楼。沧浪山庄消息何其灵通,几乎未费多少时间,便回信来,一来一去,不过四天功夫。
这四天里,师无我与息神秀仿佛回到从前模样,相处不近不远,话语不冷不热,真正君子之交。
周絮到时,见他们如前次一般对坐,一人饮酒,一人饮茶。
她忍不住皱了眉,道:“你们做什么了?怪里怪气的。”
息神秀在外人面前向来冷如寒潭,道了一声周姑娘,别无它话。
师无我道:“什么叫怪里怪气?”
周絮却摸出张信笺,道:“我才懒得管这些。宫玉楼的消息来了,看在你们着急的份上,比剑的事下回说。”
师无我的确着急,忙拆开信看了,一见之下,颇有果然如此的感觉,最终仍是叹了口气。
他早前便知道江湖中神医许多,唯有曲无弦擅长调理经络气血,只是这人行踪难觅,虽想过找他,却怕时间来不及。这点担忧自然不放在沧浪主人眼里,信中仔细说了这位神医近日的行程,按图索骥,绝不会寻不见。
曲无弦实际并不叫这名,他天生残疾,双手俱在却不能抬起,可又酷爱音律,最终创出无弦之音。
无弦自然也听不见声音,唯独人体敏感,能隐隐感觉到琴音震颤,耳中无乐,身体却如闻,惬意放松。他医内气,多遇见争强好胜的江湖人,时间久了心生腻烦,便往隐僻处走,如此近年几乎无人见过他了。
师无我想,这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
周絮又道:“宫玉楼说知道你要拿什么做报酬,需要时他会自取,你不必挂心。”
师无我拿信的手一僵,片刻后却笑了:“是了,他连曲无弦都能找见,如何会不知道我的事。”
息神秀近来与他看似疏远,实际心思一直放在他身上,见他虽在笑,眼角眉梢却见愁郁,不自觉也跟着蹙了眉。
18、
可他知晓对方于这事上的坚持,若他不想说,谁也迫不得,只得将要说的话放了回去。
周絮在旁看了他们一眼,起身告辞,一刻不想多留,只觉看多了这两人憋得慌。
师无我与周絮是偶然相识,机缘巧合聊过几句剑法,逐渐熟络起来,成了朋友。两人都极坦率,并没有什么不能说的话,平时相处也随意。见周絮要走,他也不在意,只又谢了她一回。
周絮忙摆手:“谁要你谢我!我是要看你家好友剑法的!你谢多了,我脸皮就薄了,如何好强求?”
师无我道:“这是神秀的事,我做不了主。”
息神秀深深看了他一眼,转看周絮:“我答应你。”
师无我还想说话,周絮捂住耳朵,扭头就走。
息神秀道:“你寻周姑娘帮忙,为的本就是我的事。沧浪主人那里你已做了交换,我如何能什么都不做?你与周姑娘是好友,与我又是什么关系?为何与她分得清清楚楚,却将我的事一手揽下?”
“周姑娘是我的朋友,”师无我道,“你……你当年救我一命,自然与她不同。”
息神秀这几日与他冷淡并非本意,才主动开口,不想会听见这句,本藏了一腔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柔情愫,瞬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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