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人忙忙碌碌地直到太阳落山,在随流又一次昏昏欲睡的时候,那些嘈杂的响声停止了,随流此时并不觉得惧怕,只是疲惫。他强打精神,以为这群人要拿自己开刀了,但事实并非如此。
土色斗篷的人在祭坛旁边围成一个圈子,他们口中均念念有词,那是暗之子特有的古灵语,随流只能听懂一部分,因为从未有明确的书籍指出暗之子曾经出现过,关于他的法阵也多是后人杜撰,并不完整。
伴随着众人的念诵,靠近祭坛的那堵吸血墙慢慢地蠕动了起来,就象是突然改变了材质,变为某种带着汁液的软体动物,并且发出了黏腻的响声。
随流觉得胃里有些不舒服,他有预感自己会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吃下生肉了,当然,前提是他还有命吃。
他眼见亚瑟斯的手下将一个个的人驱赶到那堵墙跟前,那队人可能是从附近的村子里抓来的,现在米迦正在和帝国打仗,少个个把人并不足以引起恐慌。
这群人似乎是受过什么严刑拷打,表情已经麻木,对外界的反应不大,手脚上都带着镣铐,根本无法挣脱。有一两个昏了头脑想要逃跑,却绊倒在地,立马被一个同样穿者土黄色斗篷的巨汉抓住,摁在地上用拳头捣碎了脑袋,脑浆溅了一地。
剩下的人吓得面无人色再不敢反抗,他们被城里土色斗篷的人强把手摁着贴上了那堵红色的墙。
之后,也没见发生什么事,但那些人却慢慢地昏迷了,然而即使昏过去,双手依然是连在墙上的,仿佛……有什么东西粘住了他们。
墙壁依然在不断蠕动,仿佛在吮吸什么美味的午餐饮料,而被按在墙上的人渐渐地两颊凹陷,肌肤失去色彩,原本饱满的肌肉慢慢干瘪,最后只剩下骨头架子和一张灰黄色的皮。
这些奴隶一个个地倒下去,墙却在慢慢膨胀,突然,墙壁发出一阵鲜红的光芒,这些光芒沿着墙根早已写好的法阵纹路迅速蔓延到随流脚底的祭坛上,一时间,站在法阵的人人身上都被染上一层血光。
原来这座无坚不摧的诡异城墙竟真是用鲜血给砌成的!墙吸了人的血肉,通过土灵术传到城内的法阵中。
坦白说,这种死法对于这群奴隶来说倒是很像安乐死,开始的时候会感到手掌很麻,之后就会头晕,然后因失血而休克,最后失血而亡,过程并不怎么痛苦。
随流有些麻木地看着这些将死或已经死去的人,内心感到了触动。
如果这样死亡的那个人是我呢?
那一定不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死亡……其实是很可怕的。
可惜,随流的内心还是迟钝,以至于他不能用具体的词汇形容这种兔死狐悲的心情,最后他只是转头看了看亚瑟,对方冷漠地看着这一些,如同十年前的随流自己。
渐渐地,墙面仿佛吸饱了鲜血,微微鼓胀起来,在发出一阵诡异的红光之后,又变回了普通的墙面。但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鲜血并没有消失无踪,而是统统流入了原本在随流脚下整个祭坛所描绘的巨大法阵,原本用白色粉笔画成的图案,此时已经变红!
亚瑟斯拍拍手,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缓缓向随流走去。
“嘿,亲爱的灵魂之子……你喜欢灵魂之术吗?”
随流冷冷地看着他,没有吱声。
亚瑟斯并不介意随流的反应,他绕着随流走了一圈,“既然是灵魂之子,那必然是喜欢研究灵魂之术的,现在,你要来见证了,伟大的复活术!”
亚瑟斯张开双臂,张开嘴念动灵语,仿佛这世界唯一的神。
然而在那一刻,随流却突然睁开双眼!
一道尖利的水之刃从他手里蹿了出来,瞬间割断了绳索,在空中无比灵活地转了个圈,向亚瑟斯的脖子劈去!
亚瑟斯没有料到随流会突然发难,闪避不及,水刃在他脸颊上割了个深深的口子,血液从伤口里飚出来。
“怎么可能,让你这么轻松就拿我堂堂灵魂之子作试验品!”
随流在地上打了个滚,躲过土黄色斗篷们随之而来的攻击,他有点迟滞地稳定身形,忍受着内脏撕裂的痛楚。谁都没有注意到随流这两天正在积蓄力量,他可不是被绑住双手就不能控制元素的普通灵魂术士!
随流从司胜灵魂之力暴走中得到启发。
但凡封印,大多是降低体内元素活性的东西,之前他由于受了先知先入为主的灌输,也是为练习治愈术,从来没有尝试过要冲破封印。但是从理论上来说,如果生命受到极度威胁,已经不需要计算后果,强硬地利用自身元素力暴走暂时冲开封印,是非常可行的方法!
他并没打算与亚瑟斯他们抗衡,但是,他得逃出去,他不想成为别人的躯壳!
可惜天不从人愿,地上的法阵感应到祭祀者的离开,竟然从丝线中伸出了无数条藤蔓,绑住了随流的脚。
“呃……咳!”随流正兀自挣扎,突然睁大眼睛,鲜血从他嘴里涌出来。原来他强行催动体内的水元素,令身体产生了极度排斥。
亚瑟斯哈哈大笑,他走过去抬起随流的下巴,眯着眼睛威胁,“反抗是没有用的,你难道不想看吗?我可是非常期待呢。”
说完他揪住随流的头发,将他就这样拖回祭坛的立柱,由于藤蔓上的尖刺已经刺破了随流的小腿,这一路上血迹斑斑,随流每滴落一滴血,接触到血液的法阵就泛出一阵诡异的红光。
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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