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穆……”
“别叫我赫连穆!我叫尤桓!”尤桓呼吸急促,胸口上下起伏,“她……怎么了?”
花晋叹了口气。
尤桓渐渐平静下来,凶狠的盯着花晋,拳头攥紧。
“她死了。”尤桓说,“我知道了。”
岳城
“她怎么死的?”尤桓满眼通红却不肯掉泪,表情也越发凶狠起来,看着花晋像是看着仇人,倔的如同狼崽。
花晋看在眼里,心里也有些不忍:“阿素出事时我并不在……”
“那个汉人呢?”尤桓揉了把脸,冷笑道,“她当时为了那个男人,连家都不要了。那个人呢?也死了吗?”
花晋说:“是。”
这下尤桓沉默了很长时间。
“你姐姐一直很愧疚。”花晋环视四周,“你一个人住?”
尤桓把镯子拿起攥在手心,抬眼看他。
花晋说:“这么多年,你……”
他话没说完,但尤桓明白他的意思。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我爹娘早死了。很多年前就死了。”
“现在图朵也死了。行,都不要我。”尤桓将镯子仔细的装起来,而后说,“你是图朵的朋友?”
花晋没做声,尤桓便继续道:“东西我收了,你走吧。”
“那你?”
“我?”尤桓莫名其妙,“我怎么了?”
“你还留在这里?”
尤桓说:“这是我家,我不在这还去哪儿?”
“和我回去。”花晋说,“你姐姐让我照顾你。”
“不需要。”尤桓冷笑,“我不需要别人来管我。”
“你今年多大?十五?十六?”花晋说,“别置气。”
尤桓一把将桌上的油灯掀了,整个屋子顿时陷入黑暗,只有两外的亮。
“我要是一个人活不下去,早在几年前就跟着我爹娘一起死了,还能等着你今天来?”尤桓直接往地上一坐,掀起眼皮,“你走吧。”
花晋道:“我大老远的过来,你就这么想赶我走?”
“不走还想怎样?”尤桓眼睛一扫,“我穷,养不了你。”
花晋还没见过这样的人,气笑了。他站起来:“没让你养。我出去买点东西,你留在家里。”
尤桓没想到这人居然这么自来熟。自己的态度这么明显,他竟然还自说自话要留下来。
他蹭的一下窜起来:“你听不懂人话?”
花晋停下脚步转身看他。
“我让你走。”尤桓说,“滚回你的大梁去,我恨你们汉人。”
“脾气这么大?”花晋的笑容收敛起来,目光沉沉的看向尤桓。尤桓对上花晋的眼睛,莫名横不起来,一口气哽在心口,像是有火在烧。
花晋看了他一眼,移开视线道:“听话。”
尤桓憋得只想打架。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偏偏在花晋面前不敢放肆。他喘了几口粗气,心不甘情不愿的开口:“……记得赔我盏油灯。”
花晋看向他。
尤桓将桌子使劲一推,回瞪回去,恶狠狠的说:“看什么,你惹我生气我才砸了的!”
“行。”花晋终于出门,末了还不忘补上一句,“孩子。”
回应花晋的是“砰”的一下巨大的摔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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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京城出发,胡樾三人先向东南,打算从沚河顺流而下。
第三天,岳城。
江崇逍慢悠悠的骑马开路,花樊和胡樾呆在胡家的马车里,赵武坐在外头驾车,朔舟和弗墨则单独在后头的那辆马车上。
此时正是半下午,阳光正好,江崇逍敲了敲马车,胡樾掀起帘子。
“到了岳城,我们先休整一天,后天再走。”江崇逍说,“反正也不急。”
胡樾自己倒是无所谓,但考虑到花樊的身体,自然对江崇逍这个提议没有异议。
岳城紧靠沚河,航运发达,商业的发展也很是不错,虽不如京城大气,倒也富庶繁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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