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阕之杉于是不再说话,只站稳脚步,回身抽出第二支,拉弓搭箭,而后松开手指。
与此同时,胡樾“呼”的一声,终于松下提着的那口气。
秋杪满头满身的灰,脸上还有被汗水冲出一道一道的印子。两人对视片刻,眼中分别映出自己狼狈的倒影,突然就齐齐笑了出来。
“要是能把你的这副样子拍下来就好了!”胡樾笑的肚子痛,“殿下,你现在就像个野人一样!”
“你又在说什么奇怪的话?”秋杪一边笑一边纳闷,“你要和我打架?别闹啊,我是真的累了!”
胡樾道:“秋瑶如果看见你这个模样,估计得乐的喘不过气。”
“行军打仗就是这样,你以为是在玩?”秋杪靠在树干旁调整呼吸,“再说,你以为你现在有多好?”
那天胡樾到龙城调兵,虽然被姐姐和姐夫骂的狗血淋头,但最后不仅带走了三万j-i,ng锐,还连带着送了一个秋杪。
秋杪在龙城不过半年,气质却与他在京城时大不相同。这半年,他跟着唐烨以及整个西北守军经历了如此多的事,用极其快的速度成长成了一位合格、甚至是优秀的少年将军。
现在唐烨肯让他随胡樾一起去北境,其实也是间接的肯定了他的能力,并表达出信任他的态度。
北境急需支援,于是两人带着一千先行军率先奔赴,剩下的人紧随其后。
翻越兰苍山便能到望春地界,两人一路紧赶慢赶,却没想到竟在兰苍山里遇着了一队人马!
那队人一看便知训练有素,人数约有二百。胡樾和秋杪当机立断,将队伍一分为三,一往左一往右,又派最后一批绕到后头包抄。
那些人显然没有料到竟会被盯上,在左右都受到攻击后慌忙撤退,却不料刚好落入胡樾与秋杪布下的陷阱中,彻底变成了瓮中捉鳖。
胡樾甩了甩帮着袖弩的手臂,却仍旧止不住的颤抖。袖弩一次能s,he八支,他方才至少填了二十次箭匣,后来干脆直接提剑跟着秋杪一起上。
剑刃刺进人的r_ou_体中再拔出,阻塞、沉重,仿佛拔出一把锈蚀的剑。那种触感,还有鼻尖充盈着的血腥气味,还有耳边那些异族人的语言和惨烈到扭曲尖利的吼叫声……
胡樾逼迫自己不再去想。
“太累了。”胡樾也学着秋杪的样子坐到地上,“等到了望春,我一定要睡上个三天三夜。”
“睡不了的,放心吧。”秋杪抹了把脸,又坐了会儿就不再休息,一伸手将胡樾从地上拉起来,“那边估计还得指望我们过去帮忙,别想了。”
“走了!”秋杪集结起队伍,“加快些脚程,今天晚上就能进城。”
胡樾深呼吸,而后提气上马,道:“我现在开始佩服我三姐夫了。”
“唐将军本就是英雄!”秋杪说,“你到现在才知道?!”
“你不明白他在家有多温情!”胡樾说,“对我姐温柔的那个劲儿!他从来没向我展示过他铁血的一面,我怎么会知道!”
秋杪马上说:“那是你肤浅!我没参军之前就知道他有多厉害!”
“我知道他厉害!”胡樾说,“只是我当时对军队的状况没概念好吗!”
秋杪说:“我懂你的意思!只是我们明明离的这么近,干嘛非要互相吼!你力气很多吗?”
胡樾:“……”
身后几排士兵听他们俩说话都快要乐疯了,但又不太好直接笑出来,于是只好硬忍着。
一个人没忍住,“噗”的一下喷了出来。
秋杪:“……差不多行了啊。再嘲笑长官,到了望春让你们连续守三天夜!”
胡樾也想笑,他知道秋杪也不过是说说而已。每个将领都有自己的风格,秋杪的风格就是根本不在乎自己皇子的身份,和士兵们打成一片,让这群人心甘心愿入他麾下。
秋杪说,战场原就悲凉惨烈,他不想让士兵们在自己的地方还时刻提心吊胆。
就这些日子所见,秋杪这么说,也是这么做的。他平和的对待这些士兵,看似未曾约束,整个队伍却极有纪律,仿佛都在遵守一个心知肚明的约定。
胡樾虽不说,心里是为秋杪感到自豪的。
因这一段c-h-a曲,大家的心情都轻松不少。秋杪也不再说话,千余人开始认真赶路。
黄昏时分,夜幕渐垂。
各仁达珠用了一个白天,还是未能攻下望春。眼见着天色变暗,她也不再坚持,鸣金收兵,带着人回去了。
又撑过去一天。城中各人都勉强放下心里的石头。
白天还略有些闷热,到了晚上则变得清爽起来。花樊登上城楼,默默的站着,似乎在出神。
守卫们不敢去看花樊的表情,不多时,江崇逍也过来。
“不披件衣服?”他看着花樊略有些单薄的衣服,“晚上凉。”
“无妨。”花樊说完又不吭声,江崇逍默默的陪着他站了会儿,后腰突然被人戳了一下,他回头,就见阕之杉不知什么时候到的。
“下去吗?”阕之杉小声问,“你们在这儿干嘛呢?”
“发呆。”江崇逍说,“怎么?”
“闲着无聊,找人喝酒。”阕之杉问,“走不走?”
江崇逍跟在阕之杉身后离开:“说话可以,喝酒不行。”
阕之杉:“……”
江崇逍和阕之杉的声音渐渐消失不见,花樊难得露出些迷茫的神色,眼中带着些看不透的复杂。
不知过了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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