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纳唱完了佛曲慢慢地走下城楼,看了看众人双手合十,“想听佛曲吗?明日这个时辰再来!”
人群一片哗然,维纳竟然要一直将佛曲唱下去。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今天是突然而来,城下还聚集了这么多人,那明天呢?是不是整个杭州城的人都会来到这里。
维纳向前走,人群向两边让开。
终于有人忍不住,“维纳,你为什么要唱佛曲呢?”
维纳看了看远方,脸上出现一丝静谧的笑容,“为了天道!”
“什么又是天道呢?”
维纳双手合十,“五戒十善,四无量心,就是天道。”
那人又道:“如果做不到呢?”
维纳笑了笑,“那就有悲悯之心吧,有了同情,为了别人而难过,都会发善心,就会觉得温暖。”他望着天边那一轮红日。
这就是他为什么要来到这里。
“心中不安,痛苦难过的时候就来听佛曲吧!”
如果战事说起就起,如果整日里胆战心惊地度日,如果爱的人出去之后再也没能回来,如果心中还有痛,还有不甘,却还要装作若无其事地活下去,就来听听佛曲吧!
因为他们唯一能得到的也只有佛曲的慰藉而已。
对于百姓来说,埋怨官府有罪,抵抗重赋有罪,抱怨不公有罪,惹恼了达官显贵更是罪不可恕,只有听佛曲默默流泪是没有罪的。
维纳伸出手来,摸了摸身边小孩子的头,慢慢走远了。
人群开始散去,却有人站在原地不愿意离开,过了半晌干脆盘腿坐了下来。
……
整个杭州城仿佛进入了沉寂当中,城门口排气了长龙,许许多多的人一言不发地走到城门口,盘膝而坐。
很快,这动静就传到了杭州城中达官显贵的耳朵里,刘显骑着马到叶家与叶老夫人商量对策。
叶老夫人半晌点了点头,“这是在敲山震虎,对付的是皇城司。”
提起皇城司叶老夫人就满心厌恶,先帝时已经限制了皇城司的权利,谁知道当今圣上又会重用沈家,让沈昌吉掌管了探视司,那个沈昌吉是个阴险狡诈的小人,他眼睛里没有什么对错,只是喜欢控制权利。
“老夫人,”刘显道,“这件事发生在杭州城,我们要不要插手,闵大人还没有正式到布政司任职,杭州知府、临安知县都让人到我这里探听消息……”
叶老夫人不动声色,“你不是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吗?再说了,你是守备,除非江浙又起了叛军,哪有你什么事。”
“别把自己摆的太高。”
刘显点了点头,“可是……老夫人……自从我把李成茂逼上了战场,大家都认为我是太后党,与韩璋、闵怀站在了一起。”
现在朝廷里就是这样,动辄就要分出谁站在太后那边,谁站在皇上那边。
刘显说完话,忽然发现帘子后有一双绣花鞋。
青色的鞋面上绣着两朵并蒂莲,虽然没有坠什么珍珠宝石,但是看起来十分的大方,一定是位内宅小姐穿的。
然后帘子撩起来,那位小姐端了一杯茶送到了叶老夫人桌子上。
刘显看过去,只觉得那位小姐面容疏朗,一双眼睛清澈如寒星。
关于皇城司的谈话是极为私密的,叶老夫人将叶家太太都遣了下去,却留了一位小姐在屋中,显然是任何话都不会避讳那位小姐。
刘显脑子里已经将叶家的小姐们都过了一遍,方才那位显然不是叶家人,那会是谁呢?
叶老夫人看到刘显的神情,却不说破,“西夏人来了,太后和皇上都一样,谁也不想大齐的国土有半点的闪失,你没做错什么,那些人现在来找你……我问你,战乱的时候知府和知县可有登门与你商量对策?”
刘显摇了摇头。
叶老夫人接着道:“至于皇城司……不管是他们在调查什么案子,都显然在江浙掀起了风波,这事是谁引起的,就该谁去负责。”
刘显顿时明白过来,既然不关他的事,他也可以学着当时知府、知县的样子,装作一无所知。
刘显心中豁然痛快起来。
就该这样。
天理昭昭报应不爽,现在是该他们这些文官着急的时候了。
……
许家。
许老太太将许崇俭和顾大太太叫到屋子里说话。
那个维纳已经闹了两天了,杭州聚集的人越来越多,现在连杭州城内的僧人也会到城门处倾听维纳唱佛曲、诵念经文。
照这样下去,杭州城定然要出乱子。
如果追究下来,首当其冲的就是临安县丞,因为维纳诵念经文的地方归临安县管辖。
而临安县丞不是别人,正是许大老爷许崇智。
许崇智是许家大房的长子,顾大太太的亲哥哥,如今许家族中最出挑的子弟,在许老太太身下长大,将许老太爷、老太太奉为亲生父母一样孝顺,自从科举入仕之后,仕途平顺,先在翰林院任职,而后走了太子的路子外放回杭州做了临安县丞,不出意外的话,明年就会调回京城。
所以这两年对于许崇智来说极其重要,不能出半点的差错。
许老太太皱起眉头,“我就不明白,那个维纳是什么来头,为什么会在杭州搅起这样的风波,现在人人都说那个捉住西夏枢铭的人死得冤枉,连大和尚都引来为他超度。”
顾大太太皱起眉头,这两日杭州发生的事也让她心惊肉跳。
先是来了一个无法无天的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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