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白从昏迷中睁开眼,被药物迷晕的头脑依旧昏沉,他用了5秒的时间反应过来,猛地从躺着的地上爬起身,如同面对危险的猛兽,身体紧绷,僵硬而警觉。
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一间陌生的房间,入目的是彻眼的白,白色的顶,白色的门,白色的地砖,白色的墙壁。房间很大很空旷,没有窗户,就像一个白色的骨灰盒,将他罩在其中。
李墨白冲到门前,这是那种老式的木门,门把上也是古旧的插孔锁,他尝试开了几次,发现门被人从外面反锁,打不开,于是四下寻找,看有没有东西可以开锁。
很快他就发现这骨灰盒中,不止他一人。
他的面前是一大张似曾相识的塑料帘,帘后隐约站着一个人影。
李墨白叹了口气:又来了,那家伙不接受教训吗?一具死尸,吓不倒他。
带着些许怒意,他走上前一把拉开那塑料帘。
帘后果然是一个女人,红色的连衣裙,红色的唇,黑色的长直发,面色苍白,被绑缚成十字架模样。
李墨白哼了一声,越过女人,要去她身后寻找或许会存在的担架,箱子,卡片……
“救……救……救……命……”
竟有断断续续,有气无力的声音从女人的嘴中露出,低低地几不可闻,仿佛从地狱中逃窜出来的丁点呼喊。
李墨白呆了呆,这个女人,竟然是活的!
他转回身,仔细打量了女人一番,继而又呆了呆。
这个女人,竟然是那个他因为心软,没有下得去手的母亲!
他观察了她近一个星期,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认出她,不仅是因为她血红的装束,苍白的脸色,还因为那个疯子将女人本来栗色的波浪卷,变成了黑色的长直发。李墨白想,那个人一定对黑直发的女人有某种特殊的嗜好。
女人嘴唇干裂,头部无力地耸拉着,双眼微微张开,似被抽取灵魂一般,空洞木然。看见李墨白,那双眼里稍微有了些光亮,她艰难地重复一遍:
“救……救……救我”
想到了那个满脸欢笑的小男孩,李墨白皱皱眉,垂眼仔细观察女人。
她好像受了伤,身体不大好的样子……
很快李墨白就发现了女人苍白的手肘的静脉上,插着一根细长透明的针管。女人鲜红的血液顺着针管,源源不断地流淌。李墨白沿着针管寻去,发现针管的那一头插在地面上一个2l的牛奶瓶中,那瓶子已经装了大半满。
李墨白想起上一个女尸那不正常的惨白肤色,明白了这些女人的死因。
人体平均血量约为4000毫升左右,如果一次性失去超过30的血液,就会无足够血量保证正常身体机能而危及生命。面前的女人虽然还活着,但看样子也不能坚持太久了。
女人又一次呼救,李墨白正在犹豫是否要救她,一阵音乐声打破了房间内的宁静,也打破了李墨白的思考。
是那首熟悉的《绿袖子》。
李墨白惊了一下,四下张望寻找音乐的来源。
他在女人的身后看见了那个橘红色外罩的担架,和担架上的纸盒,而那音乐就是从纸盒中传出来的。
他叹了口气,扶了扶额角,那个家伙看来真是个墨守成规的人。
李墨白打开那个盒子,很好,这回也不是俄罗斯娃娃整人盒。纸盒中躺着一个手机,简易怀旧的黑白屏,那首乐曲正是这个手机的来电铃声。
李墨白的手有些打抖,慢慢地按下接听键,将手机放在耳边。
手机里传来那个电脑合成声:“李墨白,你醒了。”
李墨白冷声问:“你抓我想做什么?”
停顿数秒,那个声音继续:“你没有完成第一项考验,我很失望,但是还会给你一此机会,请接受你的第二项考验——请立刻用你的工具结束那个女人的痛苦。等你完成第二项考验时,我会放你离开。”
同样的,这一次,那个声音没有等待李墨白回答就挂了电话。
李墨白忙去查看来电显,却是隐藏号码。他皱眉,再向那纸箱里看去,发现里面放着一把短柄的匕首,正是他本来带在身上,准备用来杀神秘人的。
他要用这匕首杀神秘人,却被神秘人威胁要拿匕首解决掉他不想抓住的女人,真是讽刺。
李墨白深深厌恶这种被人玩弄的感觉,转头看着女人叹气:“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房间很静很空旷,刚才那个手机里的声音清晰地,一字不漏地传进了女人的耳里。此刻她的脸上充满惊恐,瞪大眼恐惧地看着李墨白手中的刀。
李墨白面无表情,举起刀,向她逼近。
他不想杀这个女人,但是现在他的处境却是因为他对女人心软了,同样的错误,他不会再犯一次。
女人的满眼的哀求,剧烈地扭动着身体,手肘上的针管被扯地乱晃。
李墨白越来越靠近,女人绝望的哀号,像垂死挣扎的困兽,突然爆发起全部的力量,手臂用力一扯,竟将那与针管相连的盛血牛奶瓶带翻,内里的血液流地到处都是。
蔓眼的血红色,就这样突兀地呈现在李墨白的面前。
白色的房间,锋利的匕首,猩红的血液,垂死的女人……
男孩的啼哭,女人的尖叫……
李墨白惨叫一声,手一松,匕首掉在地上。他跪坐在大片鲜红色的血液中,死命地捶打着头,妄图压抑住头脑中那噬人的剧烈疼痛。
好像有什么正在冲开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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