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声撩人,花十二推开房门,走了进去,隔着张江南□□的屏风依稀可见水雾弥漫,如雪的媚骨若隐若现。
浴桶里的夏景桐忽然觉得头昏脑胀,挣扎着去抓挂在屏风上的衣裳,这时薄雾里悄无声息地出现一个面目模糊的人影,无声无息地靠近,如同生存在黑暗中的鬼魅。
花十二不知何时走了进来,手里掂着一鼎小小的香炉。他特意制了这无味的熏香,效用却比先前的要好。
鼎炉放在矮桌上,发出细小的声响。
夏景桐警觉:“谁?”
“草民花十二,来伺候殿下!”
夏景桐怒不可遏,抬手要抽打上去,一个黑影压下来,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腕。
“不!――你是谁?”面前的蛮夷金发碧眼,却比花十二更加高大伟岸,夏景桐只到他的肩部,要抬头才能看见他的脸。
“花兰卿,殿下的相公。”蛮夷咧嘴笑,力气大得让夏景桐毫无挣扎的余地。
“什么相公?――区区蛮子,就凭你也配?!”凤眸含水,淬了星火般的明亮。
蛮夷狠狠咬上他的下唇,问:“你和太子不和?”
夏景桐忍痛,冷笑道:“他想杀了我,我想杀了他,你说‘和’吗?”
“不会,太子他……”蛮夷斟酌了下,继续道:“或许其中有什么误会。”
“你对太子感兴趣?”
“不,我只对你感兴趣。”蛮夷低头亲吻他细嫩修美的颈项,轻声喃呢:“我只要你,只要你而已。”
夏景桐想挣扎,可是眼前突然浮现出太子清俊的脸,幼时破碎凌乱的记忆像一张无形的黑暗的大网箍了下来,攥得胸口疼痛难忍。
“我恨太子!我恨他!――可为什么你们都向着他?!父皇、母后、上君雪都偏向他,就因为他是皇长子是册封的太子吗?”愤怒的质问淹没在唇舌交缠的喘息里。
“小桐,我只要你……只要你而已,所以不要恨我,求你不要恨我……”
没过多久,几声隐忍的喘息飘了出来,时断时续,突然一声急促的娇哼,像是被触及到了不可侵犯的禁地,缱绻绮旎,又过了片刻,娇喘迭起,似不堪承受一般发出破碎的啜泣,那尾音荡漾着几缕春意。
透过虚掩的门缝,只见花十二的檀香扇躺在地上,扇身湿淋淋的,一枚盈绿的扇坠也半浸在了水里。
翌日清晨,铜钱儿揉着惺忪的睡眼走进黑烟滚滚的厨房,看花十二忙来忙去蒸炸煎炒,像个正在旋转的陀螺,嘴里不停念叨着:“哎呀,玩儿过火了……这下玩儿过火了……”
忙活了大半个时辰,花十二突然转过头,笑眯眯地走过来,摸了摸铜钱儿的脑袋,越发显得和蔼可亲,说:“铜钱儿乖!去给昨晚的大哥哥送饭!”
铜钱儿伸手,接过一碗……稀粥。
“去吧去吧!小心别洒了。”
于是铜钱儿端着一碗稀粥,敲响了夏景桐的房门。
“谁?”
房间里传出一声嘶哑的回应,铜钱儿张了张嘴,用尽全力从喉咙深处发出了一声细若蚊蚋的――“嗯”,脸瞬间羞得通红。
那声音沉默了片刻,才道:
“进来吧!”
铜钱儿推门而入,脸更红了,把稀粥端到外间的红木桌上,立即匆匆退了出去。
一道珠帘隔开了绮旎春光,细碎的动静传来,透过珠帘,依稀可见绰约朦胧的身影,若隐若现的身姿姣好纤细,天生一副媚骨。
临走的时候,铜钱儿听那声音说:
“叫花十二来见我”
花十二早有预料,又唉声叹气念叨了几遍――“玩儿过火了,真的玩儿过火了”,念叨得铜钱儿一头雾水,本就愚笨的脑子更加不灵光。
花十二战战兢兢踏进了外间,态度越发亲昵:“殿下,草民来了。阁子简陋,委屈了殿下,草民――”
“――进来!”
夏景桐不耐烦地打断,听似心情不悦。
花十二思绪乱飞,言行更加小心翼翼,撩开了珠帘,看见夏景桐身着一袭白衫秀丽得犹如枝头带着露水的梨花,此时他正倚坐在贵妃榻上闭目歇息,不知是醒是睡。
花十二稍作沉思,下一刻惶恐地跪在地上,请罪道:“殿下休息不好是草民之过,草民应早早腾出一间上好的房间供殿下歇息用的。”
夏景桐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许是累极,又合上眼睛,有气无力地开口:“起来说话。我头疼得厉害,不想七拐八绕,就直接问了:花老板,本宫昨晚沐浴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本宫没有半点儿印象?”
花十二抖了抖衣摆,佯装惊讶:“怎么不记得了?昨晚殿下沐浴后,不知为何突然酒性大发,硬跟草民要了一壶酒,然后进了房间没再出来。当时草民实在困得厉害,给殿下送了酒就回去睡了,其他的……草民就不知道了。”
夏景桐扫了眼床侧歪倒的酒壶,问:“葡萄酒?”
花十二从容不迫,对答如流:“殿下不胜酒力,草民擅作主张拿了葡萄酒。”
“如此……”夏景桐掩唇,突然没了声响。
花十二暗自打量夏景桐……长发虚掩下白嫩的雪颈,目光馋涎,那时葡萄酒蜿蜒而下,美酒佳人,秀色可餐。
“罢了,你下去吧,本宫累了……”
花十二只得退下
于夏景桐而言,昨晚不过是……春梦一场。
那手腕处的花瓣娇嫩而青涩,一如它的主人。
一花一叶一双人,生则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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