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的话非常刺耳,我甩开他的手站起身准备离开:“我不是。”他重新抓住我的手,两只眼睛死死盯着我的脸:“那我们来打个赌吧,既然你不是斯特林的情人。”
“什么赌?”我问。
“三天之后,带着你的剑,我们来比试一场。”乔治说,“在这艘‘月食’号底舱,关着很多‘甜点’,你要是赢了我,上岸后我就放了她们。”
“但你不是船长。”我说,“我想你没那个权力。”
“这个大厅的一切都是由我管理,那些‘甜点’只是食物而已。”他说,“如果我赢了,和我共度一夜如何?”他捏了捏我的手腕,“这样纤瘦的骨骼,不知道能不能握紧剑呢?”他冷笑起来,舔了一下嘴唇,用狼一般幽绿色的细长眼睛打量着我。
“我同意。”我握紧了手里的长剑,“三天后,就在这里。”
我离开吧台,一个身影紧紧跟随着我走出了大厅。大门关上的瞬间,喧哗也被隔离到了另一个世界,我深吸一口气,这是我第一次接受他人的挑衅,而且还是在我对自己的实力不确定的时候。
“沃森先生。”身后的朱利安说,“您不该接受乔治的赌约。他曾经是名骑士。”
“你不会告诉卡斯尔吧?”走廊很黑,没有一丝光。我们就这样前后站着,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一举一动都在朱利安的监视之下,而我居然很快就习惯了。
他没说话。
“朱利安,这是我自己做的决定。”我将长剑垂直举到自己眼前,“我决定了,就不会改变。我需要建立在这里的威信。”
“我明白。”朱利安说,“之后的三天里,我会陪您练习的。”
之后朱利安又回到了大厅,我回到自己的客舱,洗了个澡。卡斯尔给我的那把钥匙就放在桌子上。我记得船长室的钥匙一直都是他一个人保管,连朱利安都没有复制品。我忽然想起他交给我这把钥匙时的样子,心里流过一阵细细的暖流。
我可能喜欢上他的笑容了,还有他落在我额头的吻。如果那个吻再久一点,我会忍不住回应他的。撒旦,我到底在想什么?我使劲晃了晃头,将头完全没进浴缸的水里,感受到全身被柔和的水包围,然后闭上眼睛,整理思绪。
纳撒内尔——
恍惚中,我听见有人在叫我的名字。一声一声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因为隔着水层,所有声音都变得扭曲起来,仿佛水妖在海底深处诱人的歌声。我将头探出水面,声音重新响起,这次是从风里。低沉而浑厚,像游吟诗人边走边诵读的优美诗篇。
而那重复不断的,仅仅是我的名字。
我从浴缸里站起身,带出的淋漓的水洒得满地都是。用毛巾简单擦拭了身体,我穿着浴袍就去寻找声音的来源。
我本来可以不必理会这种类似幻觉一般的召唤,但是我的双脚不听使唤。听着这些声音,我的眼前竟起了一层白色的雾薄。我眨了一下眼,在离我只有一臂的距离,一个男人的背影出现在我眼前。
他的身材挺拔,全身都罩着黑色长袍,头上还戴着兜帽。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跟踪,男人开始缓慢地向前走。他的黑色身形像是会移动的幽灵一般在走廊里留下几个残影。我继续追上去,就在我想伸手摘下他的兜帽时,一双苍白修长的手从他长袍里伸了出来。
我停住了。
他正在自己将兜帽摘下,露出头发,但始终没有回头。他的黑发柔顺自然,就像从东方来的丝绸。我想那摸起来一定和卡斯尔的银白色头发一样柔软。意识到我使用了怎样奇怪的比喻后,我竟然走了一下神。
这个男人就是几天前在领航室里见到的。但那时他只是存在于我的幻觉中,如今他如此真实,仿佛一伸手就能碰到他。我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想让他回过头,但是触摸他身体的一瞬间,他就像幽灵一样无声无息地从我眼前消失了,然后出现在更远一些的地方。我赶紧跑上前,像追逐蝴蝶一样跟在他身后跑来跑去。
男人的身影时隐时现,我跟着他几乎跑遍了整个走廊。
最后我在领航室门前找到了他。
他背对着我,面朝领航室,稍微侧了一下头。
他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像是蒸腾的水汽在空气中形成的扭曲图形。不知为什么,我忽然焦虑起来。我害怕他会就此消失,即使是幻觉,我也不愿意他离开。
他的嘴角微微翘起,月光穿透他的身体,像是镀上了一层银。明明没有风,他的长发却自己飘动起来,像是黑色旗帜。眼前的雾霭越来越浓,我看到他嘴唇动了动,低低地说着一些话。他笑起来那么好看。意识变得模糊,他的笑也变得不清晰,我费力地睁着眼睛,半昏迷的状态下,只看到他半透明的身体穿过了门,彻底消失了。
当我看到他离开我的视线后,我的心徒然一沉。像是遗失了某种心爱物品的孩子,我发疯似的用力砸了砸门,力道之大震得整座门哐哐作响,甚至微微颤动起来。可门那边安静得像另一个世界,没有给我任何回应。我维持着砸门的动作,身体贴着门无力地下滑,跪在地上,将头抵在门上,我用手臂遮住眼睛。胸口像是压抑着一块巨大的石头,所有复杂的情感都压进我心里,悲伤的情绪迅速占领了我的意识。最后两行眼泪顺着脸不受抑制地滑下来。
因为我听见那人消失前,用温柔而熟悉的声音对我说:“从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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