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尘眼中明显露出笑意,然那桥却只是隐隐的现出幻影,便不再有变化。任凭那溪流一般的鲜血继续不断的流入,却仍是虚幻的浮影而已。
白若尘脸色已苍白至极,额上也开始现出豆大的汗珠,源源的滚落,那苍白的嘴唇紧紧抿了起来,面上出现一丝严肃。他已坚持不了太久,因为失血过多,看出明显的吃力。
我担忧的举袖为他拭去额头的汗水,看看那澄碧的湖面,不禁撸了袖子,一把划开手臂,在白若尘担忧的来不及阻止的叫声中,将鲜血流入湖水之中。
既然我是紫族的少主,虽是末等贵族,但也是贵族吧?多少应该也能起一点作用,不然,难道让我眼睁睁看着白若尘失血过多而虚弱下去吗?虽不至于掉了性命,但对身体的损伤也是很大的。
血是人体的根本,对于拥有法力的凤族来说,承接与法力根源的鲜血却是顶顶重要的。
然而还不等得我想完,随着我鲜血的流入,湖面突然开始沸腾,露出滚滚的气泡,便像煮沸的开水一般,只是少许的鲜血,却迅速的晕染开来,整个罩于湖面的结界迅速晕染成肉眼可见的红色,像覆于湖上的透明红玉罩子。
我一惊,迅速的收回受伤的手臂,食指按住流血的伤口,不解的看向若尘的方向。为何会有这样的情状?
然白若尘却略皱了眉头,呆呆的看着沸腾的湖面出神,像是若有所思。
却在这时,突然砰的一声,湖面的结界散发出耀眼的红光,眼前陷入一片赤红的光晕之中,看不清周围的事物。
我抬手遮了眼,待得红光过去,我放下手臂,眼前的湖面赫然呈现一条清晰实体的尺长的道路。凌空悬于湖水之上,赤红的颜色,长长的延伸到对岸,如一条长练,被下面的湖水映照的色泽格外的鲜艳,便像是谁的血一般。
而之前染成红色的结界也已恢复透明看不见的颜色,湖水平静无波,就像刚刚的沸腾只是幻觉。
受伤的手腕被一双细长的手托住,拿了轻柔的纱布为我仔细的包扎,我看着面前垂着眼睛看不到表情的脸,张了张口却不知道想说什么,只得闭紧了口不再言语。
难道要我问他,为何他的血不能够尽快的打开而我的血却轻易的便开启了那座桥吗?他作为白族之主,那个仅次于凤王地位的种族,他血统的高贵不言而喻,而我又算什么?
一个末等的却拥有可堪纯正的血液的末等贵族?甚至我族千百年来呆在二重结界进不得都城,像是被流落的种族一样,甚至尊贵的凤王,千百年来也从未过问一句。却让我现在发现自己的血液甚至比白族之主还要好用。
我牵起嘴角,这真像个笑话。
凤族因为血统有严格的分界线,高贵与平民的分界线,那血统高贵的紫族为何要呆在那荒无人烟树木林立的丛林之中过那样于世独立的生活?即使是祖先犯下的罪孽,这惩罚过了这千百的年岁,也该够了吧。
看着若尘若有所思的目光,我摸摸鼻子,勉强笑道:“巧合,巧合而已。”
白若尘却突然上前紧紧的把我按入怀中,按着我的脑袋道:“小傻瓜,想什么呢?露出那样勉强的笑容,不想笑便不要笑啊,颜儿能开启这个桥,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会气你呢?”
我怔忡,什么嘛,你才胡思乱想好不好,我想的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再说你是那么小气的人吗?我气~ ,却也把刚刚的伤感气愤抛到脑后去了。
白若尘又重重拍了我的头,换来我的一爪子,他道:“这小脑袋瓜整天胡思乱想的,这么多弯弯道道,得好好修理修理。”
我拿头撞他,被他就势挽了手,携手踏上那座尺宽的虹桥。
脚踏窄窄的桥身,往下便是澄碧的湖水,俯眼看去,便像踩在水面上一般,很奇异的感觉。
突然很想跳两下,好像很久以前便喜欢这样也这样做过。于是抬脚就着桥身使劲的颠了颠,不知怎么便是知道这桥很结实而且平稳,只要桥身形成,桥上开启它的人没有离开的情况下,这桥是始终不会消失的,而且用任何方法也不会坏掉。
并且我还知道,只要开启它的人一离开桥身,这桥便会从两边到中间开始消失,悬空于湖上方在不会移动分毫的情况下终至不见。
握着的手指一紧,白若尘嗔怪的回头看了我一眼却好笑的道:“不要胡闹,颜儿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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