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洛浮夕此时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赵阁老提到的这个女人是谁?跟他赵阁老是什么关系,那二十年前在洛水与他王父相识,又发生了什么。
“你不必多问,但帮我寻到这个人的便是了。你王父一去,从此,老朽要是想再寻到她,恐怕是不能够了……”那话里很是哀伤,赵阁老年过花甲,说道这个人的名字的时候,眼睛里却有温蔼柔和的水汽一般。
这个叫【莲花】的女人,莫不是赵阁老的红颜知己?
可是,他住在王宫多年,从来不曾听说过,有一个叫【莲花】的,别说莲花,跟这个相近的,什么【荷花】、【菡萏】、【水莲】等等,一个都没有。
但是宫闱之事,总有一点两点的秘密,他虽然从来没有听说过,也没有在王父嘴里听到过这个名字,可不代表就真的没有这个人,若他这次回去,能见到族人,或许问一些长久在宫里居住的老嬷嬷,也许知道。
若能帮赵阁老找到这个叫【莲花】的,也算是感谢了赵阁老这些时光的提携和关照。
洛浮夕应承了下来。“学生记下了,若有任何消息,定送回京城给老师!”
赵阁老这才恢复了原来的表情,对着洛浮夕又嘱咐了良多,什么路上小心,一切照顾好自己等等,就像在叮嘱自己的孩子一般。
洛浮夕与赵阁老拜别,蹬车后坐定,最后望了一眼身后的宫墙城门,不见墨夜的踪影。他叹了口气,笑自己天真,停了片刻,对着洪长亭道:“走吧!不早了!”
马车呼啸而过,身边的守卫们身骑骏马,趾高气昂地就此带着洛浮夕朝着南疆进发了。
他自从入宫起,就想着有一日,能够早日出宫,回到日思夜想的洛水,尽管如今承载了痛失亲人的悲哀,也不过是隔着滔滔迸流不息的江水,隔山相望,可也算作是看到了母国一眼,看到了自己的王父一眼。
说不定,还能见到沉曦公主。
而如今这个梦想终于实现了,尽管跟自己预期的设想并不一定相辅,他身边没有了子沐,而那种天高任鸟飞的自由心情也是若有所失。
——失了什么?他说不清楚,冥冥中,但觉得灵魂和这一片皇宫的羁绊并没有就此割断,或许不久之后,他还会有让人想象不到的举动,以无人可及的姿态回到墨夜的宫殿!
想着想着,车队进入了长安街,洪长亭在路过【罗家茶铺】的时候,特意放慢了脚步,洛浮夕揭开帘子,看到洪宝生带着二三十个人立在路边,以一种极为虔诚的姿态,默默目送着他们离开京城。他认得,他都认得,这些人,全部是当初从洛水而来的守卫,如今都跟洪宝生一样,朝着自己远去的方向瞩目许久。
洪长亭是洪宝生的儿子,父子相见,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认,两人交接而过,以眼神示意,旁人自看不出有任何问题,不过是洪宝生,洪长亭和洛浮夕,知道这其中的原委。
终于,那皇城,那墨夜脚下最尊贵的土地,在自己的身后越行越远,洛浮夕重重呼出一口气,对他而言,前面的路,并不是就此平坦,相反,更是铺满荆棘和泥泞。
在这条道路上,他要走出一条再没有坎坷的康庄大道,一路通向洛浮夕这一生最高的巅峰。
而就在这两个月中,他明白自己的使命:
一,以天朝礼部侍郎的身份,去南疆祭祀王父,以告慰他的在天之灵,保佑自己就此一帆风顺!
二,沿路路过江淮水患灾区,替墨夜暗查贪赃枉法以权谋私之人。
三,赵阁老要寻一个叫【莲花】的女人,他必要帮他找到线索。
四,第四点,全出自于自己的私心,如有可能,寻找机会,跟沉曦公主见面,以图后业。
这第四点,于他洛浮夕而言,算作最重要的,人死不能复生,王父若泉下有知,也必是希望他的子孙后代平安如意。
洛浮夕合上双眸,拽紧拳头,这一行,必是他所能想到的,最好的一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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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浮夕和洪长亭的队伍,马不停蹄如同急行军一般,走了不过七八日,便到了江淮一带,早先由墨夜钦点的五郡特使已经先他们一步分散于各地,洛浮夕朝江堤河坝沿岸行去,眼见到滔滔江水势不可挡,冲垮了沿岸数座村庄,遍野的荒芜。而大批的灾民都在高处搭起简陋的帐篷茅屋,躲在里面也遮挡不了风雨的肆虐,又没有过多的粮食,或者运送不及,漫山遍野的哀嚎痛哭。
洪长亭见到眼前景象,两眉拧成川字,对洛浮夕道:“不是说赈灾的银钱都已经送发下来了么,圣旨按说早就应该到了,我们沿路下来,怎么还有那么多灾民?”
“五郡的郡府据说这几日都是城门紧闭,我们急行军一般走的快,可能五郡的特使还没有赶到,外面那么多灾民,全都涌进城了也不是办法,只是这些庸官,居然放任他们在这荒郊野地,实在太过分了!就算银钱没有下达,那圣旨里的说的要求官府和米庄一起开仓放粮的旨意早就应该下达了,居然还没有放粮?也不见官兵来修河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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