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一听声音就知道是救他的那人,寒水墨忽然情绪一阵低落,无力地睁了睁眼眸,眼里流露的,似乎比起愤怒,更多的是失望。
殇流景慵懒地靠在宽大的虎皮大椅上,美艳的姬妾柔软地伏在殇流景的脚下,卑贱地将脸贴在殇流景绣金丝的靴子上。天气明明尚冷,女子一身柔弱无骨的躯体上覆盖的,却只有一件薄薄的透明单衣。
“暗魅,你过去,像他们展示一下你的风采。”殇流景漫不经心似的接过旁边看来娇俏可爱的女孩递来的美酒,一口一口优雅地啜饮。
“是。”后面站着的一排美丽女子中的一个应声出列,袅袅娜娜地走向伏跪了一地的男人们。
名为暗魅的女子肌肤胜雪青丝如瀑唇若樱瓣眸如点点繁星,真乃一谪仙般的人儿。
“各位大人不抬头看看奴家么?”暗魅笑了一下,声音软的几乎能化了钢铁。
被碧砂安置在一旁的寒水墨也不由惊叹。这些人,先前刚刚被人间地狱般的凶残吓到排泄shī_jìn,现在却被如此美丽的女子诱惑,诚惶诚恐,不知殇流景目的所在。
看着众人不抬头,暗魅有些为难地看了殇流景一眼,却见殇流景完全不回应她说的目光只得回身自己低吟浅唱跳起舞来。
轻轻浅浅的柔软声调像江南流不完的清浅溪水,美丽的舞姿蹁跹撩人,丝薄的纱衣随着轻歌曼舞荡漾飞舞,溢出丝丝香气,众人的眼眸不由自主地从暗魅雪白的脚踝移到小腿,然后是修长的美腿纤细的腰肢……
看到暗魅的脸的一瞬,伏在地上人咕咚咽了一口口水,眼神痴迷地望着眼波流转的美人。
暗魅早已习惯好色男人黏在她胸前腰间下腹的眼珠,熟知男人看着她涎水横溢的嘴脸。故意大力扭了一下腰肢,对着那色、迷、迷的男人魅惑一笑,那男人登时嘴角流下一股涎液,暗魅头一转,背过脸,脸上几不可见地流露一丝嫌恶。
抖着身体,终于有一个人大着胆子开口了:“阁主,您这是……为什么忽然这样……对我们?”
殇流景缓缓地饮下一杯酒,然后似笑非笑地看着问话之人,“你说呢?”
“阁主,我……我没有做什么对不起阁主的事啊,小的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生意更好,天地良心。”那人被殇流景的话吓得一凛,眼睛一瞪,慌慌张张地对天发誓。
“天地良心?哼——?”殇流景好笑似地拖长了尾音,微挑唇角便是□裸的讥笑。
“阁主我……”那人不敢与殇流景对视赶紧低下头,一颗汗水从额角滚落。
“你们做了什么还要碧左使告诉你们么?如果到现在还没有觉悟,那可还真是……”殇流景扫了堂下不断哆嗦的众人,冷冷地吐出两个字:“该死!”
听到忽然变得严厉冰冷的两个字,伏跪之人齐齐一震。
“我给你们机会反省,自己做过了什么想清楚。想好了今后怎么做,暗魅今夜就是他的,以后还是我流景阁的人。否则,苍狼明、后天的午餐还没有着落……”殇流景把玩着手里的玉杯,漫不经心似地说着。
先用残忍至极的死法恐吓威逼,再用神仙般的美人儿奖励利诱,如此天堂与地狱之别摆在面前,只由自己一念之间决定,几乎所有人都会选择逍遥快活地活,而非惨绝人寰地死。
如此极端的做事方式,不可否认,真的很有效。
果不其然,一干人争先恐后地开始反省自己的罪过。而殇流景一脸高深莫测地一手支着下颌,目光在众人面前游曳。
寒水墨在一旁听着这些生意人痛苦流涕地悔恨自己不该和外藩勾结从中赢利,对外藩许下的生意往来宽限有所心动,从而受西蒙人挑唆以高价卖空国仓余粮转卖给西蒙军,并对西蒙军诸多帮助,在城内哄抬物价制造混乱,说着自己不该为了利益卖国求荣……
国运危在旦夕,同胞们任人鱼肉,城外百姓的尸体被堆积在城下做垫脚石,白骨累累,而这些人竟然为了蝇头小利而助纣为虐,听着这些人的罪行,寒水墨越听越愤怒,目眦欲裂,只觉得这么些人千刀万剐还不足以泄心头之恨。
原来偌大一个京阳城,作为帝都,所储备的粮食不足三月,这种难以置信的事情,竟是这些人早在西蒙的利诱下掏空国仓!!眼下京阳城里的民不聊生、城外的白骨累累,都是拜这些人所赐!
不够,被恶犬吞噬还不够,寒水墨恨不得这人有十条命一遍遍地被恶犬撕裂咬死,以慰那些死去的、活受罪的百姓和英勇争斗牺牲的将士。可怜他刚刚还为救这些败类差点丧命。
看着眼前卖力地承认自己的罪行,眼睛黏在美丽的暗魅身上的猥琐奸人,寒水墨只觉得肺都气炸了,世界上竟有这般卑鄙无耻之徒!这么美丽的女子被这些人玷污,简直是罪过。
寒水墨有些同情地看了暗魅一眼,正和暗魅目光相触,暗魅明显微微一震。寒水墨霍地起身,一脚揣在面前贼眉鼠眼的中年男子身上,被大幅度的动作一扯,才止住血不久的伤口又潺潺地冒出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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