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徐子悌终于回到了家。这是他自己的房子,当年徐老娘体虚好静,他爸就把家安在了郊外,真是那种走上五公里都见不上邻居的大别墅。后来徐子悌上大学,死活不乐意住宿舍,家又太远,他哥才给他安置了这处房产。
房间里干干净净,全靠钟点工才能勉强维持它其实是由重金聘来的室内装修设计师出品的精装房的尊严。徐子悌身下疼痛,不愿多走动,坐在那儿都嫌屁股疼,挣扎着让自己翻个身,侧躺着撞死。门窗紧闭,阳台与客厅相连,多肉植物与绿萝在阳光下张牙舞爪,一片欣欣向荣,水晶茶几上放了本书,没摆正,能注意到里面夹了个书签,徐子悌对书不爱护,临走前就把它倒扣到一旁的秋千椅上,那书签可能是钟点工留下的,或者是从他书房里拿的。他其实不怎么爱看书,他知道纪伯望爱看,还定时定点给自己安排阅读量,高三以后还兼职当徐子悌的家教,手把手让他养成了这个习惯。
后来徐大哥给弟弟搬家,看见那一箱书非常惊喜,还特地检查了一下,上面或多或少有些翻阅的痕迹,有的还做了点评,尽管只有寥寥几笔,也让徐大哥无比满意,总是跑过来检查弟弟的书柜,他亲自设了大门密码,甚至有时夜里突击检查看弟弟在不在家,这让徐子悌烦不胜烦,直到后来才慢慢消停。
再次又不得不提一下这栋房子的装修。徐大哥对弟弟日后的居住环境非常重视,事事亲力亲为——这儿的亲力亲为指的就是徐大哥抽空看了一下设计图,然后从中选一个合眼缘的出来。设计风格中为了迎合独居男孩子的喜好,很多细节设计的较为冷硬。徐老娘特意来巡视一圈,大为不满,走后留下了一堆诸如毛绒玩具以及娘兮兮的月亮灯泡之类的东西,其中还有一块五彩斑斓到丧心病狂的长毛小毯,被徐子悌珍而重之地摆在了客厅正中央。徐大哥驾临后觉得惨不忍睹极辣眼睛,再三再四劝阻之后反而适得其反,徐子悌又往客厅上那摆成l型的极简白沙发上罩了层红底小碎花针织坐垫,徐大哥目不忍视,从此之后鲜少再涉足此处,徐子悌心中感恩戴德,恭恭敬敬地把那块小毯送去洗了个澡,收到了储藏柜里。
徐子悌起身,把那块小毯和沙发坐垫归位,又蹬蹬蹬跑去扒拉点零食,电视机打开漫无目的地切换台,一直到日头西沉,天际尚有余光,电视看来看去看无可看,他颓然往小毯上一躺,在心里轻声承认,他想纪伯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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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悌在高中的时候,也天天想。自从纪伯望第一次送外援以后,再一再二便有再三再四,日子一久,在纪伯望的刻意诱导之下,两人间的情谊开始超出朋友的界限,迈上一个不知终点不见归途的方向,为以后的感情纠葛打下了深厚的基础,那时候的徐子悌,对此还喜闻乐见。
纪伯望比徐子悌高了两个年级,他那学校跟徐子悌的学校不一样,大多数学生都能在高二高三把自己未来的走向定下,对很多人来说,高考不是一定要走的那条路,故而到了高三也不戒严,晚自习结束时间比起其他学校来说要早很多。纪伯望又不住校,下了晚自习后慢慢晃荡到徐子悌学校的一个侧门,隔着铁栅栏等不到半小时,就能听到一群学生抹黑走路、骂骂咧咧回宿舍回宿舍的动静,纪伯望心情顿时就雀跃了,抬眼一看,果然见到了奔过来的徐子悌。
这侧门真是一个侧门,靠近学校食堂,是学生从教学楼回宿舍的必经之路。当年学校修建的时候,为了方便运货车往来进出,别撞到一下课就迷迷瞪瞪要睡觉的学生,特意在此修建了一个小铁门,常年挂了一把硕大的黄铜锁,钥匙摆在食堂里,只有在有货车进出的时候才会打开。铁门上的栏杆距离接近一掌,人钻不出去,但如果是里外两个人隔着它面对面聊天,倒什么也不影响。
徐子悌手臂挂,拉链还没拉好,里面书被他祸祸得不成样子,试卷与作业本杂乱无章,纪伯望看不过去拿过来自己理理,伸手一摸,碰到坨揉成团的试卷,他想张开看看,被徐子悌一把抢过来揣口袋:“不能看啊,国家机密,看了要杀头的。”
纪伯望说,“又是数学?”
徐子悌哭丧着脸,悲愤交加:“不是啊哥,数学刚上来,化学又下去了,你化学怎么样啊,这周给我补补?”
纪伯望点头说行,又问:“你马上快高二了,想好分文分理了吗?”
“文吧,我数理化实在不行,背了公式我都不会用,这学校是理科好,文科也有快班,可稍微差点。”徐子悌神色恹恹,“你还有二十天就高考了,准备得怎么样了?”
纪伯望:“差不多了……”他低头,嗅到点淡淡的香水味,“这是什么?”
侧门处无灯,唯有一丝月明,徐子悌定睛一看,那是个绑了条粉红色丝带的小玩意,原包装应该是很精美的,不知道被谁塞进里,他压根没注意,等被纪伯望拿出来的时候,这小盒子都快瘪成纸片了。
纪伯望见他神色中也带了惊讶,不似作伪,边问边拆:“谁送给你的?”
徐子悌不明情况:“不知道谁里的。我要知道有人送我东西,我肯定早拆了,还能留到现在?”
盒子里面的小东西不沉,是个打火机,金属外壳,触感冰凉,摸上去凹凸不平,纪伯望借着月光一看,外壳上刻出一大一小两颗心,还有徐子悌的名字。纪伯望指尖在火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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