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秦载赓说得这样诚恳,郝天民忙开口说道:“总指挥,属下……”
秦载赓即忙打断了郝天民,说道:“郝大哥,你我是革命同志,是兄弟,你认我这个总指挥,你就叫我载赓,载赓兄弟,就不要再叫什么‘总指挥’了,也不要再自称‘属下’了!”
“好吧,载赓兄弟,你想问啥你就问吧,老哥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郝大哥,听先父和会中的老人说,大哥的先人是李闯王手下的勇将郝摇旗郝永忠将军,而且你们郝家山的那几姓人家,也是郝将军部下亲兵的后人,说你们虽然蛰居深山,耕织印染为生,但世代都练武习兵,人人都会排兵布阵,大哥,你能不能给兄弟指点指点?兄弟虽也多年习武,但没读多少兵书战策,指挥打仗就是个门外汉,眼下就要指挥我们的千军万马,实在有点力不从心啊!”
“载赓兄弟,你太客气了!你说的这些,也确实如此,我们郝家山的这几姓人家就是这么个渊源,所以十几代人都抱成一团,从来没闹过分歧,一直蛰居深山,耕织印染到今天,确实也世代都练武习兵,但要说人人都会排兵布阵,这就夸大其辞了。再说,我们也都两百多年没经历战阵了,就算读了兵书战策,也不晓得能不能派上用场啊!”
“郝大哥,眼下就要兴兵,你肯定也有些打算吧?”
“载赓兄弟,我是这样想的。从全局来看,总部把成都作首选目标,应让兄弟们把人手安排在容易攻击四门的地方,而且要商定好具体动手的日子和时辰,才能一声令下,四门突击,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首尾无法相应,这样,破城的把握就大了。我对成都北门一带很熟悉,就带绵州大堂口的兄弟们主攻北门,把人手都安排在新都那一带,等待总部的号令。至于人手怎么安排,我是想以我郝家山老营为基本,编成前、后、左、右、中五个营,再把各香堂的人手编进去,这样比较好指挥,也好调动。但这还是初步的想法,还得回去了跟几个老兄弟合计了才成。”
“这个想法好,明天兄弟们分头回去时,我也给他们说说。郝大哥,你那几个老兄弟,听说也是个个了得啊?”
“这几个老兄弟是我的左膀右臂啊!曾天德是我的军师,王天成、罗天佑、李天福、吴天禄是我的四员大将,我的五营人马就由他们统领。”
“郝大哥,有几位令郎?”
“四个,前回来送信的是老大云山,现在还在成都打探消息;老二云林在武昌,老大送到这里的信就是他传回来的;老三云海在重庆守码头,传递消息;老四云峰在山上看家。”
“想来都很出众吧?虎父无犬子嘛!”
“载赓兄弟过奖了,以后有机会,老哥带他们来拜见总指挥!”
两人又说了一些别的事情,最后,秦载赓说道:“郝大哥,北边的事就有劳你了!”
“载赓兄弟,不用客气,自家兄弟,自家的事嘛!”
这样,两人才各自和衣躺下,休息了。
跟秦载赓说到四个儿子,郝天民不由又想起了自己的家事……
近十年来,郝天民在家呆的日子越来越少,每年除了过年前后那一二十天,就是像寒食、月半、中秋这些很要紧的日子,他也很少有空回家,父亲去世后,染房和堂口的事全压在他肩上,他得把染房做得红红火火,让郝家山的家家户户日子过得好一点,更要把堂口的事情做好,才能既对得起父亲的在天之灵,又能带兄弟们做一番大事。还好曾天德等兄弟得力,几个儿子争气,要不然,他真不知道自己会累成什么样子。现在又是箭在弦上,起事后会是什么情形,谁也料不定,所以,他总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妻子宁氏。
那天在家里也就住了一夜,第二天自己就跟曾天德一起下山了,也不知道老伴请媒人去武都说小儿子的婚事说得怎样了。他也想趁这个时间回去给小儿子把婚事办了,可又不知道蹇家同意没得,这让他又拿不定主意了。
想到小儿子的婚事,他又想起小儿子那天晚上议事时说的那句话:“现在川中的清军大多用的是快枪,如果不能多搞些快枪,我们就是有再多的人上阵,怕也没得好多胜算呢!”
今天见大家都为搞不到快枪这事伤脑筋,他反而还轻松了些。因为大家都没有多少快枪,都还要靠大刀长矛,而他自己手下的人马,却还有训练有素的郝家山老营,这比其他大堂口又要强一些,所以他反而轻松了一些。可眼看就要动手了,却没有办法去搞点快枪,他心里又着急起来。
“快枪,快枪,在哪里能搞到快枪呢?”
在床头烙了半夜大饼的郝天民哼着这句话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郝天民觉得自己才迷糊过去,就听到外边有人说话,他睁开眼睛一看,天已大亮了。
门外传来了秦载赓、龙鸣剑和王天杰的声音,他们正在送各路英雄起身。
郝天民、闻捷生、赵国成等六七个川北的大龙头是第二拨离开罗泉井的。
他们每人都只带了四五个随从,但一起走也太招眼,出了罗泉井后,他们又分成三拨走的,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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