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鸣剑不想再说他与秦舒月的事,就说道:“唉,不说这些了!子骧,各地大堂口有消息吗?”
王天杰道:“各处都有消息,他们都在按攒堂大会的布置做准备。只是郝天民那一路没消息。”
“他儿子郝云山不是还留在成都吗?咋就没递个消息过来?”
“这就不知道了!顾三,你走了几天的路了,也累了,就先歇歇,等会儿,秦大哥他们过来,再跟你说这边的情况。”
龙鸣剑就答道:“行!我就先歇歇!”
他说完就向床上一靠,闭上眼睛休息起来。
他闭着眼睛,却并没有睡着,他在想:郝天民那边究竟咋样呢?
他不知道,郝天民那一路已经在向成都悄悄进发了……
却说郝云山那天醉醺醺地回到染坊,倒在床上,原以为躺下就能睡去,谁想怎么也睡不着。
他父亲郝天民回中坝场都两个半月了,这些日子,他除了让染坊照常开工,也就没什么事儿,他有时也出去走走,但也摸不到什么消息。五月二十一以后,染坊歇了业,他就更没事可做了,要么在染坊无聊地呆着,要么就出去转转。
今天他又出去转了转,也没打听到什么消息,结果遇上几个生意场上的朋友,就去南门边上的西蜀酒楼喝了一台酒。边喝酒边冲壳子,直到都喝得二麻二麻地才散伙,一伙人才东歪西倒地各自回了家。
眼下,他和衣躺在床上,可翻来覆去就睡不着,就大瞪着一双眼睛想自己的窝心事儿……
他眼前,一会儿是父亲郝天民的影子,一会儿是四弟郝云峰的影子,一会儿又是郝家山上老少爷们的影子。
父亲盯着他,问道:“云山,你做得了郝家山的这个山主吗?”
他想,我真的当得了这个山主吗?
他平日觉得做这个山主也没什么难处,可是前几年他打理山上山下的事,就是不顺手,山上山下的人都有抱怨,以至于父亲带他下山来成都,而把郝家山老营的事都交给了老四。而老四做起来,事事都顺手,山上山下的人也都不再有什么抱怨。说老四有能耐,说老四比他这个大哥强吧,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
他想,问题究竟出在那里呢?真是父亲说的,我心眼太小了?其实,我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啊!我也没事事跟人计较啊!我咋就小肚鸡肠了呢?
这几年,一直跟父亲在成都,他觉得这成都比郝家山好到哪里去了,如果就经营成都这片染坊,其实也不比做山主差;如果父亲不让他做山主,如果父亲能把这片染坊交给他,其实他也觉得无所谓了。
每当这样想的时候,他也就不觉得太窝心了。
当然,他也希望,父亲将来能把信义公交给他,让他做龙头老大,那么,就让老四做那个山主,老四也就只是信义公下的一个堂主而已,老四也就还得听他的。
可是,他就觉得老四眼下太抢他的风头了,让他在老营的这些人面前太没面子了!而且父亲好像完全离不得曾天德这几个老兄弟,自己一天到晚都得在他们面前晃来晃去,时时都得陪笑脸,让他觉得实在别扭。他简直希望父亲哪天就把这几个老叔打发回郝家山了。
可惜,这是不可能的事儿!
他没想到,他这个愿望还真的就实现了。现在不只是几个老叔回去了,连父亲也回去了,他在成都又可以独当一面了。他们不在的这段时间,他觉得自己终于活得不压抑了。
这其间,父亲也几次派人来催他,让他把成都的兄弟撤往李家场,可他就是一直拖着,也不是呆在这城里有什么好,而是他这些天来,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要带这里的三十人兄弟留在成都,等父亲率大队人马来攻城的时候做内应,到时来个里应外合,拿下成都北门。他想,这就算不能流芳百世,起码也能让郝家山的老老少少知道,我郝云山不但能独当一面,而且是智慧超群,以后做郝家山的当家人是不是绰绰有余?
他觉得遗憾的是,手下的兄弟少了点儿,这里留的家伙也少了点儿,除了四杆快枪,就是些大刀片,要跟成都的驻军干,在家伙上太吃亏。不过,他还有一杆短家伙,五十发子弹,是东洋鬼子造的。这连他父亲都不知道,是他三年前用自己的体己钱,通过朋友从京城里边搞来的。虽然只是接货的时候他试过实弹,但那东西用起来实在称手。他想,自己要是再多有几杆,到时候让兄弟们拿着去袭取北门,岂不是又多了几层胜算?
……
他想着想着,酒劲也过去了,自己也想累了,就迷糊过去了。
第二天中午,郝云山才从醉梦中醒来。
昨天醉酒回家,还是他生平第一次。平时他也出来和朋友喝酒,但他除了跟朋友聊聊生意,说说闲话,从来不议时政,因为父亲常常告诫他喝酒误事儿,话多必失。但昨天他却忘了,也许是因为父亲回中坝场了,也许是因为终于独当一面了心里高兴,也许是想在朋友面前显显自己的见识,也许是因为多喝了几杯,等酒醒了,他自己都没弄明白自己昨天怎么就说了那么多的话。但他更没想到的是,他在酒楼上说的那些话,竟然会被新任川督赵尔丰听到,竟然让赵尔丰产生了怀疑,他就给赵尔丰盯上了。
他起了床,走到门口看了看天色。天已过午,他就叫人随便送了点吃的过来吃几口。他想,出去也没什么可打听的,外边太阳晒得又慌,家里也
喜欢袍哥传之亡清请大家收藏:(m.jdxs.win),经典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