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克,女,私家侦探。
除了这些她告诉他的信息外,高潜对这位喜欢cos福尔摩斯,且将自己叫做夏洛克的女子,所知甚少。
他会认识她,纯粹是因为一场乌龙的委托,她认为他是个江湖骗子,而他觉得她是个添乱的灾星。那场委托毫不意外地没得到任何报酬,高潜固执地认为全是夏洛克的错。
再加上后来她惹下的那些麻烦......
虽然夏洛克的靠近并未引起高潜手臂上印记的刺痛,但是他身体中另一处叫做直觉的东西却叫嚣着:这个女人是个麻烦,为了小命着想,离她远一点!
然而,
“红绿灯左转!”
高潜叹了口气,听命地将三手金杯转上了一条县级公路。
“还有多久?”
“十分钟吧。”夏洛克的声音听上去也不是很确定。
高潜无语地扭头看了她一眼,他就不应该相信一个女人的方向感。
“油费你出,报酬另算。”他果断地道。
夏洛克不屑地白了他一眼:“放心,你要是真的能找到凶手的线索,亏待不了你。”
当车子终于在那栋乡间小楼前停下来时,天色几乎已经完全黑暗。
高潜坐在驾驶室里,紧紧地盯着那幢孤零零的二层小楼。
在一片荒地的尽头,一幢外墙贴着白色瓷砖的小楼突兀地立在那里,和远处鳞次栉比的村落房屋相对应,这里就像是另一个世界,荒芜而死寂。
高潜的感觉很不好,虽然他的手臂并没有刺痛,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那里曾经发生过很不好的事情。他不想进去,他很清楚。
“还等什么?”夏洛克已经打开了车门,回头诧异地看他。
“我告诉过你,我们不处理灵体,还记得吗?”高潜润了润干涸的嘴唇:“那是和尚和道士的事,我们只处理越界的怪物。”
“你说过无数次了。”夏洛克的声音像是在嘲笑他是个胆小鬼,她径自跳下车,向着小楼走去。
“我今天没准备家伙,我们还是改日......”高潜在做最后的挣扎。
“你不需要你的家伙。”夏洛克站在门廊下回头道,下一秒她就弯腰钻进了黑暗中,像是被一张无形的大嘴吞了下去。
高潜深深吸了口气,跳下了金杯。夜风带着旷野特有的凉意穿透他的外套,他不觉打了个寒战,将夹克的拉链拉到了脖子下面。
远处的路灯在他脚下拉出一条细长的影子,他跟着自己的影子向小楼走去。
没有院墙,也没有所谓的大门,建筑入口出乎意料地敞开着,楼道内部黑黢黢的,夏洛克已经不见踪影。他迈步却被什么挡住,这才发现一根废弃的长条木板钉在入口中央,他终于知道夏洛克为什么会钻进去了。
“这里。”黑暗中亮起了手电筒的光亮,他看到夏洛克站在楼梯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为什么不白天来?”他抱怨着。即便有手电,这样的光线条件也很难看清什么吧。
“白天这里有人看守着,拜托,这是案发现场,你以为什么人都可以随便进来吗?”夏洛克用手电筒照着他的脚下:“今晚的值班人员被刻意调离了,所以,我们只有这一次机会,你看仔细一点。”
楼梯是乡间楼房常见的水泥石阶,扶手却是通常别墅才会使用的红漆木制,高潜用手摸了一下扶手,诧异地发现居然干净得没有任何灰尘。
“已经有好几拨人来过了。”夏洛克注意到他的动作:“白天里这里经常热闹得像开会,如果不是他们被逼得走投无路,我也不会找你。”
“他们?”高潜走到夏洛克身边:“他们是谁?”
他清晰地看到黑暗中的两只白眼球。
“我的朋友做刑侦工作,这个案子上面给他们很大的压力,所以......”夏洛克边走边说,然后在二楼的一间房门前站定,扭头对他道:“虽然已经过了一个星期,但是味道还是很大,你最好有些心理准备。”
“什么味道?”高潜的话音还未落,夏洛克已经推开了房门。
高潜发出一声恶心的干呕,捂住了鼻子。
“我不想进去,我在这里等你。”夏洛克将手电筒塞进了高潜的手中,退后了一步。
难以形容的气息,腥臭,浓郁,让人联想起泛着黑红色的血池。也许这里曾经是个血池,只不过现在已经干了。
在手电筒的光线下,房间呈现着一片棕红色,从天花板到四壁到地面,浓重的血腥气让高潜没有误会那是油漆。房间里几乎没有其他家具,似乎这间房间唯一的功用,就是展示血腥。
到底多少血才能够将偌大的房间染个通透?或者说,是多少人的血......
一股寒意顺着高潜的脊梁骨升了上来。
他只扫视了几眼就没有再看下去,同样地,他也不想踏进房间。
“这里曾经发生了什么?”他伸手关上了房门,因为没有人能在那种气味下正常说话。
“你来告诉我们。”夏洛克静静地看着他。
高潜和夏洛克在闹市区分了手,他目送那件棕色的风衣没入了拥挤的人流。
他没有急于回家,而是将车子停在了路边最繁华的地段,他不在乎路过的汽车不满地鸣笛,也不在乎行人对他将一辆破车堵在繁忙路段而露出的谴责。在霓虹街灯炫目的闪烁中,他有些贪婪地享受着这种闹市的喧闹,似乎只有这样,那盘踞在脊梁骨中的阴冷才能逐渐散去。
四具尸体,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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