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拿掉周延儒的决心还没下,温体仁马上又加把火,使出珍藏多年利器——陈赞化再次上书揭发,周延儒曾向早已还乡的前阁臣李标说过“余有回天之力,看来今上是羲皇上人”,而且举出时间、地点、证人。皇帝这回再也忍不下去了,周延儒狂妄自大,竟然诋毁他为羲皇之前的愚昧古人,这个人必须滚蛋。
周延儒快回老家了,他算什么,一个伪君子而已,大明的首辅就应该我当,我要为大明开创一个新时代,归化总兵真不错,每次都给我带来好运,这家伙和我一样招人烦,正好把这员悍将拉上我的船,今后肯定用得上——温体仁得意地想着,尽管惶惶不可终日的周延儒使劲摇着尾巴求和,但他这个胜利者不会理这个废人,一个多月后周延儒被迫辞职回乡,温体仁接任大明内阁首辅。
周、温党争大局已定,西北这时出现变局——虎墩兔憨又伸手要钱了,而且扬言不给就撕破脸开战。三边总督洪承畴对此深感忧虑,在奏疏中说道,插汉疲困不足惧,然秦军大量调往sx且有余寇尚须剿灭,西北五镇的兵力因此捉襟见肘,数千里边墙防不胜防,洪承畴认为应先剿灭余寇,再腾出手来对付插汉,希望朝廷能允许他截留部分sx税赋充作军饷,同时请求蠲免旱情严重的延安、庆阳、平凉三府的新旧辽饷以安抚百姓。
阁臣们对虎墩兔憨这个盟友已无话可说,这家伙天生就是个无赖,这么多年了,别人是越混越好,他却还在要饭,这回一两银子也不给了。至于洪承畴嘛,他截留税赋已不是第一回,不能把他惯坏了,该交的税赋必须交,延安、庆阳、平凉倒是可免辽饷,估计那里的百姓也实在榨不出油水了,但洪承畴也别想借故推脱守边之责,剿寇固然要紧,边墙更不能失——让一帮要饭的破关而入,大明tc丢不起那个脸。
温体仁比较现实,觉得让洪承畴两头都抓,弄不好两头都落空,正好归化总兵还在河套种地,给他一些钱粮,牵制一下插汉也好呀。皇帝也深以为然,归化总兵战功显赫,却几乎未捞到过实惠,也太亏待人家了,当即命内阁起草诏书,把归化总兵大大地夸奖一番,先来点精神鼓励,其他的让温体仁去找户部筹措。温体仁做事就是麻利,到户部翻了一天的账本,总算查到去年的一笔账——有五千匹粗布从南直隶运到通州河西务,却扔在库房一直无人问津,估计除了贪污、偷盗和损毁,应该还剩下一半,温体仁马上命人去河西务,务必把这批粗布送往归化。
鄂尔多斯此时战云密布,从丰州开过来的骑兵前营、骑兵后营、步军左营、步军右营、步军后营、铳炮营以及驻守在此的飞虎营、骑兵右营、察罕脑儿卫守备骑兵营、步军营全部渡过黄河,在河套以北安营扎寨,与他们对面相峙的是察哈尔汗的近十万部众——察哈尔人南下的道路被堵住了,等待他们的是一场血战,但他们还有能力战胜武装到牙齿的丰州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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