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有几架轰炸机从西面向列宁格勒冲来。从观察哨可以清楚地看到,列宁格勒中部方向上的夜空,高射炮的炮火密密麻麻,此起彼伏,象一团团沸腾的钢花。探照灯的光芒满天飞舞。在灯光的交叉处,有一个银色的亮点在闪烁,这是一架德国飞机。突然,在飞机的四周,开始出现密集的炮火闪光。爆破弹爆炸的轰隆声不断传来,令人胆寒。
高射炮的猛烈射击,大口径高射机枪的不断尖叫声混成一片,压倒了天上飞机发动机的嗡嗡声。在机枪子弹和小口径高射炮带着曳光的炮弹集中射击,发出五颜六色、连续不断的光点的地方,可以想象得出,那里有一些单架的德国轰炸机。卢卡申科看见,军司令部大楼的上空有垂直的光带伸向天空。说明头顶上就有敌机。
越来越大的呼啸声变成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悠长的咆哮声,似乎这是压在城市上的天空本身在咆哮。
四周的屋顶发出形形色色的撞击声,显得十分猛烈,十分嘈杂。由观察哨上张望,在目光所及的院落深处,在大街与环形林的交叉路口上,起初闪现出似乎并不令人生畏的火光。
“混蛋!燃烧弹把那里点着了。”观察哨里的一个人说,听得出来,那声音由于惊惧而压得很低。
卢卡申科确实看到,在落下燃烧弹的地方,开始象小太阳一样闪亮,那光芒白得耀眼,肆意溅着火花。这时,卢卡申科才注意到,各房上都有人在走动。凡屋顶没有铁栅栏的房上,男女老少就把系着自己的绳索套在烟囱、无线电天线和突出的地方。有的人就把绳子的一端伸进天窗,拴在阁楼上。
凡有燃烧弹发出熊熊火光的地方,消防队员就跑去,用铁钳、铲满沙土的铁锨和装满沙土的木桶去灭火。许多处阁楼的天窗和小门,都冒出了闪亮的火苗。这些火苗带着轰隆声在铁皮上蔓延,耀眼的自光照亮了四周。有的燃烧弹没有穿透铁皮,落在屋顶,又掉在地上。火苗便在地上燃烧,烧化了沥青,烧坏了树木,简直就象烧透了路面。
周围是一片惨白,既不象白昼,也不象皓月当空的夜晚。这在烈焰中跳跃的光亮,显得凄凄惨惨。房屋、街道、树木喷出的火焰,仿佛马上就要冲入云霄。
四面八方传来男人和女人的声音,有吆喝、发口令、尖叫、叫骂和提醒人要小心的声音。
突然间,重磅炸弹的咆哮压倒了杂乱的人声。好象这颗炸弹就落到了司令部大楼上,但却朝远处飞去,惊动了城中的居民区,发出一声可怕的轰隆声,在大门附近爆炸了。
附近楼房的房顶上有人在祈求般地喊叫:“救命啊,好人们!……我的腿给炸伤了!救命啊……”
卢卡申科看到了那个人,他此刻正置身于周围的大火中,卢卡申科有心想要救他,但周围的大火却令他无能为力。
正在这时,一个有如壁虎般的人影迅速的从旁边的一座小楼的墙壁上爬了过来,腾身一跃,轻巧的越过火焰,跳到了楼顶上,将那个腿部受伤的男人扶了起来。
卢卡申科举起了小望远镜,火光中,他看清了那个人的脸,不由得激动不已。
是那个被要塞部队敬为神名的英雄车组里唯一的东方年轻男人,炮手亚历山大。
亚历山大此刻正打量着四周,似乎是在考虑怎样将伤者带出火焰的包围圈。在观察了一会儿之后,他向卢卡申科这边望了望,有了主意,一下子将那个受伤的男人扛了起来。
卢卡申科看到身材瘦削的他竟然轻易的便将一个壮汉扛了起来,不由得吃了一惊。
更让他吃惊的还在后面,只见亚历山大猛地腾身跃起,扛着那个男人便象飞鸟一般的冲向天空,直向卢卡申科所在的位置落了下来!
“不好意思,少将同志。”孙珲以一个矫捷的姿势轻巧的在卢卡申科旁边着地,但他毕竟扛着一个壮年男子,落地时还是发出了很大的声音,把卢卡申科吓了一跳,观察哨的人更是吃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那个被救下的男人则直接晕了过去。
“亚历山大,真的是你么?”卢卡申科又惊又喜,伸出了手。
“少将同志,能安排下人救治这个受伤的人吗?”孙珲将晕过去的男人放了下来,和卢卡申科用力的握了握。卢卡申科立刻喊过观察哨的人,要他打电话找人上来救治伤者。
“您怎么也来列宁格勒了?少将同志?”孙珲注意到面前的卢卡申科穿着内务人民委员部的军服,心中不由得一动。
“因为我本来就属于这里,呵呵。”卢卡申科笑道,“我是因为运输机被击落,才到了要塞那里,遇到了你们。在你们走后不到一个月,我也出发了,因为我遇到了一位被敌人击落飞机的飞行员,他是属于第七航空军的,在要塞修好了他的飞机,把我带了回来。”
“原来是这样,能在这里见到您真是太好了,少将同志。”孙珲高兴的说道,他高兴是有理由的,因为眼前的这位少将正好是内务人民委员会的高官。
这两天他已经受够了和“nkvd”的人打交道了。
“姑娘们都好吗?她们现在在哪里?”卢卡申科问道。
“和我一样,在观赏列宁格勒的‘夜景’,”孙珲看了看远方,答道,“顺便救助那些处在危险中的人。”
此刻在住房、机关大楼、影剧场、博物馆、医院、商店的所有阁楼和屋顶上,到处都有列宁格勒市民在同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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