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楚楚说完,象来时一样,敏捷而又悄无声息的回到了她的铺位躺下,用被子盖好了自己的身体。
孙珲给她的暖心细语说得心潮起伏,他知道,今天晚上恐怕是睡不着了。
他偷偷的看了一眼躺倒的叶楚楚,她静静的蜷伏在那里,虽然是背对着他,但那美丽的背影仍然令他心动不已。
“孙哥?”不知过了多久,叶楚楚突然问了一句,显然她也没有睡着。
“嗯?”孙珲的心猛地一跳。
“你真的没有女朋友?”
“真的没有,不骗你。”
“以前没处过女朋友吗?”
“唔……上大学时处过一个,不过很快就分了,以后再没处过。”
“因为什么原因啊?”
“家里没钱……刚好有个很帅的富家公子喜欢她,她也喜欢他,那我只能该放手时就放手……”
“噢……”
“楚楚你有男朋友吗?”
“没有……”
“不会吧?楚楚那么漂亮,又有才艺,追的人应该有一个加强连才对啊。”
“追我的人是不少,可没有我看上的……”
“楚楚的眼界很高啊。”
“也不是……怎么说呢?大概是我眼睛太毒,一眼就能看穿他们只想着占有我的身体的心思吧……”
“啊……”
“不过孙哥你别多心啊,你的眼神和他们不一样的。”
“好吧,谢谢夸奖……”
此刻的孙珲并不知道,在这同一个夜晚,还有人和他一样夜不能寐。
躺在床上的乌兰诺拉索夫想象着自己和“叶列娜”车长约会时的情景……
“您好,中尉同志。”
他想象着,在某天晚上,叶列娜倏然在路上出现了——与他正面相对。在和煦的薄暮中她那洁白的牙齿闪烁着寒光,虽然一丝风儿也没有,但她衣裙上的无数绉边却在颤动。而这种摄人心魄的颤动尤其令人心动。
“怎么总也见不到您?中尉同志……”
“工作使我脱不开身。”
“您留在基地了吗?”
“我有特殊任务。”乌兰诺拉索夫闪烁其词地说道。
他们不觉已并肩走在一起了,走的并不是乌兰诺拉索夫刚才漫步的方向。叶列娜不停地说这道那,笑声不绝。乌兰诺拉索夫没有去揣摩其中的含义,他在为自己如此顺从地步往另一方向而感到惊奇。后来他惴惴不安地思忖,自己浑身上下的军装是否还在发出那种浪漫的脆响呢?他耸了耸肩,那佩带立即回报以令人愉快的发紧的嘎吱声……
“……真叫人哭笑不得!我一直在说啊笑啊……可是您听也没听,中尉同志。”
“不,我在听。您是笑来着。”
她停了下来:黑暗中她那洁白的牙齿又闪着晶莹的光。此时,乌兰诺拉索夫已被她的笑靥迷得飘飘然了。
“就是说,您喜欢我,是吗?说呀,乌兰诺拉索夫中尉,喜欢我,是吗?……”
“是……”他低声回答,“只不过是……我说不上来。要知道,您已出嫁了。”
“出嫁了?……”她咯咯地笑了起来。“我出嫁了,是吗?是有人告诉您的吗?那又有什么,出嫁了,什么叫出嫁了?我不过是偶然嫁给了他,那是个错误……”
他不知怎么一下子搂住了她的肩膀。也许,他并无此举,而是她把肩头熟练地靠过来,以致他的双手刹那间落到了她的肩头上。
“况且,他已经调到外地去了,我好久都没见到他了。”叶列娜直言不讳地说,“如果沿着这条林荫小路径直走到围墙,再顺着围墙走到我家,那就谁也不会发现我们。您想喝点茶,是吗,乌兰诺拉索夫中尉?……”
他已经想去喝茶了,但在这时,林荫路的晦暗处有个人影向他们走来,接着从他们身旁掠过,只听得有人说了一声:“对不起。”
“团政委同志!”乌兰诺拉索夫不顾一切地喊道,向着从身旁掠过的那个人影追去。“团政委同志,我……”
“是乌兰诺拉索夫中尉?您怎么把那姑娘撇下不管了?哎呀呀,这可不好。”
“是,是的,是不应该,”乌兰诺拉索夫转身往回跑,急匆匆地对叶列娜说,“对不起,叶列娜。我有事,有公事。”
乌兰诺拉索夫和政委由丁香树的林间小路步行前往那一片静谧的开阔地,一路上乌兰诺拉索夫对政委叨唠着,但说了些什么没过一会儿就记不清了。似乎谈到裹脚布的宽度不合标准,要不,也许谈到宽度虽然合乎标准,但布不是纯棉的……政委只是默默地听着,可随后便问道:“怎么,那是您的女朋友吗?”
“不,不,您说到哪儿去了!”乌兰诺拉索夫吓了一跳,“您怎么啦?团政委同志,她是叶列娜中士,重坦克营的,‘521’车组的车长,我们以前在一起战斗过,所以……”
他沉默了,感到脸上火辣辣的,他为自己扯了个谎而感到羞愧,因为他对这位上了年纪、心地善良的政委是怀有深切敬意的。然而,政委岔开了话题,乌兰诺拉索夫这才渐渐恢复了平静。
“您能遵守军队的纪律,这很好,在我们军人生活里,涉及纪律方面的这些小事,我们不能低估它们的影响。比如说,一个普通公民有时可以随心所欲地行动,可我们,红军指挥员干部们就不能那样。再比如说,跟有夫之妇成双散步,这也是忌讳的,因为我们是干部,我们必须每时每刻为我们的部下作出遵纪守法的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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