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学精了,居然还往他上回被他揍伤的地方用力一按。
“操。”梁铮想兴师问罪,破口大骂,然而一口气没上来只好断断续续的骂道。
“你他妈.....挺能.....耐。”
谢宗南心情大好的走出电梯口,然后咧开嘴笑了,“为民除害,政府应该给我颁面锦旗。”
梁铮眯了下眼睛,靠着墙踉踉跄跄站起来,十一楼又上了些人,他呼了口气,转身对着窗口,心里骂谢宗南骂了个底朝天。
梁铮探完病,便去了陈彻的办公室,跟谢宗南擦肩而过的时候,他真想绊他一跤。可惜有几个小护士来了,梁铮扯了扯衣服,形象要紧。
无关紧要的跟她们闲聊了几句,逗得护士站一阵欢声笑语。
谢宗南闷闷的站起来,“我去趟厕所。”
陆桐哦了一声,眼神又转回到梁铮身上,捧了捧脸,“梁总真的好帅好英俊啊。”
谢宗南不屑道,“就一流氓。”
陆桐斜了他一眼,“那也是英俊的流氓,好想跟他谈恋爱。”
谢宗南抛了句实话,“你没戏了。”
陆桐表情拧巴了一下,不爽的撅了噘嘴,“你好像对他特别有成见啊。”
谢宗南说,“因为他贱。”
陆桐狐疑的看了他一会儿,略带深意的扬了扬眉毛,“小谢同学,你是不是被夺舍了?最近一段时间不仅话变多了,还会埋汰人了,你以前三句话都蹦不出一个屁来。”
这好像并不是夸奖吧,谢宗南僵硬的扯了扯嘴角,脑子里闪过梁铮欠扁的笑容,心想明天就要跟他同处一室,低头不见抬头见了,顿时觉得人生灰暗,世界无光。
搬家那天又下了雨,明明是冬天却整日不见晴,潮湿的气息渗透在每个细小的毛孔里,黏腻得很。
谢宗南辞掉了日料店的工作,准备一心好好实习。
平日里省下来的钱这段时间应该够用了,实在不济,他还能去周骁燚店里混几天厨师当当,那小子天天打电话催他过去炒菜。
不过他不愿意这么两头跑了,之前拼命打工是为了让妈妈生活能好过点,现在她已经有了自己的幸福和保障,自己那么无头苍蝇似的拼也没什么用,还不如一门心思扑在医院里,争取早日出师,也对得起他爸爸在天之灵。
谢宗南抬头望着夜空,雾蒙蒙的,没有几颗星星。
有时候也觉得特别迷茫,他学医的执念让他在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里坚持下来,他想当医生,当一名心脏外科的医生,他妈妈说,那是一个白色的牢笼,干最累最危险的工作,赚着微薄的收入,讨不到好处,一着不慎就落下骂名。
在实习过程中,被老师骂,被病人骂,被护士骂,他都觉得没什么。
很多时候他觉得“救死扶伤”这四个字太沉重了,他没有那么好的思想道德,他只是想,救值得的人,救他想救的人。
为了他爸爸,也为了更多像他爸爸一样饱受心脏疾病困扰的人们。
谢宗南想起他高考填志愿那个闷热潮湿的夏天,学校请了一位在美留学的学长回来给他们讲了一堂课。
那天他生着病,头疼欲裂,又坐在最后一排,全程没有看清那位学长的脸。下课后大家都走了,他还趴着。
这时有人用冰水贴了贴他的后颈。
他抬头,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高瘦纤长。
“天气太热,小心中暑。”听声音像是刚才台上讲话的学长。
谢宗南哑着嗓子说了声谢谢,那人笑了笑,“想好报什么专业了吗?”
“想考医生。”谢宗南说着摇了摇头,“不知道,不太确定,我妈不让我学医。”
那人沉默了一阵,淡淡的说,“学医不好吗?”
谢宗南说,“好,可是很辛苦,如果我学了,我就不想放弃。”
那人转头看着他,说了八个字。
这八个字,谢宗南现在还记得。
也记得当初听见这八个字的时候心里像是堵了一团火,他能准确的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撞击着胸腔,又像是喝了一杯汽水,心口那一块咕噜咕噜冒着泡,几近沸腾。
“百折不挠,一心不损。”
谢宗南努力睁大眼睛看着那人远去的背影,还来不及跟他说声谢谢,也来不及看清他到底长什么样,他就消失在了一片刺眼的阳光中,男人有着一双笔直修长的腿,步子不疾不徐,正经走了几步却被忽然蹿出的野狗吓了一跳,躲到走廊的柱子后面,用手挥赶着。
谢宗南趴在窗口看,忍俊不禁。
后来他同桌要了他的签名,lion。那人的字体跟他本人一样很潇洒,下笔有神收笔有力,潦草却精致,透着一股慵懒肆意的味道。谢宗南请他吃了三顿大餐才要到,这张签名后来被他做成了书签,一直夹在书里,过了五年依旧完好无损。
晃晃悠悠在梁铮家门口呆了一个多小时,冻得耳朵发红,鼻尖发酸,那人还没回来。
谢宗南打了个喷嚏,将拉链拉到最高,脸埋在衣服里,拿出手机在键盘上按了几下,又迅速删除。
算了,还是等吧,不想给他打电话。
说好的八点见,现在都十点了,谢宗南冻得频频发抖,蹲在屋檐下看雨。整个世界灰白一片,模糊又昏暗。
澄黄的街灯一闪一闪,仿佛下一秒就要被雨淋坏。
不知过了多久,谢宗南听见一阵汽车鸣笛声。
从车上下来了两个人,架着梁铮的胳膊往里走,谢宗南闻到了一股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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