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没办法了,太太的命令总不能不听啊。”银朱故意叹气道。
“你呀。”顾心钺笑着摇头。
窗外阳光正好,鲜花灿烂,正是好时候。
☆、第22章 ……
沈鹤立这几天都是早出晚归,顾心钺还没醒来时就已经出门了,等到晚上回来时都已经是午夜了。
银朱给顾心钺递香料,“好像好久没见到老爷了。”
顾心钺慢条斯理的研磨,称秤,把不同的材料放进小瓮里,广市潮湿,让人心烦意燥,调点清凉香宁神静心。调香曾经是贵族小姐的必修功课,当年他被栽养胎虫后,苏青照假模假样的请了教养嬷嬷来给他上小姐们上的闺阁课,嬷嬷们在一边废话时,他就翻着厚厚的香方,除了看书,也就只有制香能让他平静下来。
“你找他有什么事吗?”顾心钺问。
“也不是,从前总见到老爷围着太太转,现在突然没围着转了,觉得有些寂寞了,好像画面里少了些什么。”银朱说。
“我觉得很自在。”顾心钺说,“这种时间再多也不嫌多。”
沈鹤立带着人在船队仓库堵上伍重阳时,因为上火,眼睛都像能冒火似的,“为什么?”
伍重阳看看他身后的人,“为什么带这么多人来?为什么你现在不是已经很清楚了。”
“哈。”沈鹤立气笑道。“你在这干什么?你的母亲妻子和孩子你都扔在后头不管,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相信你。”伍重阳说。“就算我坏了规矩,你也不会对我的家人怎么样。我在这等着,会有人接应我去岛国。”
沈鹤立想说什么,看看身后的人,让发财带他们去外头等他,在光线灰暗的仓库里两人坐下来单独的谈话。
“为什么?”沈鹤立说,他是真的不明白,伍重阳是广市人,当初遇到他时他也是山穷水尽,才会跟他一起去出海,因为一起经历过许多,所以他改行,把重心移到内陆去时才会放心的把广市交给他管。
“鹤立,你有想过现在人为什么活的这么辛苦?”伍重阳叹气说。
“什么时候的人就活着轻松了?”沈鹤立说,“这些事不是我们这种升斗小民能搀和的。”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伍重阳说,“就是国人愚昧,不懂抗争,所以现在才活过的这么辛苦。”
沈鹤立看着他,“所以你才会帮忙革命党。你就那么确信革命党就是那个会给大家带来希望的组织吗?”
“至少他和现在横行的军阀不一样。”伍重阳说,“他们的追求是为了广大普罗大众,不是为了少数人服务。”
“个人的信仰追求不同,我不苛求。”沈鹤立说。“但沈立堂不是你的,你这样做会把沈立堂,会把我带入危险之中,你不知道?”
“这点我很抱歉。”伍重阳说,“但我想你能理解,因为你也是心中有热血的人,我知道,鹤立,你只要见一见他们,真的,你会理解他们,你会理解我。”
沈鹤立摇头,“我无法了解。”
“鹤立。”伍重阳说,“你现在有钱了就不记得当初你在码头抗包时被欺压的情形了吗?你也要变成你年少时厌恶的那种人吗?你不也曾经说过想改变这个坏掉的世界。”
“我记得,我也没有成为我厌恶的那种为富不仁的人,想要改变的种子一直在我的心中,但是它还没到发芽的时候。”沈鹤立说,“革命党没有地盘没有兵,关靠嘴皮子,在各大军阀的眼皮底下像老鼠一样活着,这样的组织我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好相信的,还值得用身家性命和前途去下注。”
“他们的实力远非你能了解,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伍重阳说,“我们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亿万同胞的明天。”
沈鹤立疲惫的摇头,“这件事最好的解决办法是我把你绑了送到元帅府去,但是我们相识一场,自认做不到这么绝情。你走吧,但是不能从这走,你得另外找个地方。以后你和我,和沈立堂就一点瓜葛都没有了。”
伍重阳久久的看着他,“知道,谢谢你,我的家人就。”
“你的家人我不会去找麻烦,但是你也不要开口让我去帮你照顾他们。”沈鹤立说,“你要学那热血的学生,抛家弃业的去搞革命,那是你的选择,就该你自己承担,我收拾你留下的麻烦就够了。”
伍重阳久久未语,最后还是叹口气然后走了。尹叔走进来,“你就这么让他走了?”
“不然还能怎么办,真把他绑了送上去。”沈鹤立有些疲惫的说。“尹叔,你说他这么帮革命党到底是为了什么,他真的那么有情操,忧国忧民,为苍生奔走,于他相比,只顾自己的我是不是就卑劣的多。”
“个人选择的道路不一样。”尹叔说,“没有获得话语权的资本,白白的用性命鲜血去填无知的黑洞。有人盲目,有人理智。”
“有热血才有改变。”沈鹤立苦笑道,“有时候我觉得内心早已垂垂老矣,伍重阳说的没错,我正在变成我年少时最厌恶的人。年少时有热血却没能力,现在有能力我又顾虑重重,甚至开始害怕改变和动荡。”
“那不一样。”尹叔拍着他的肩说,“你有良心的多。”
“别想了,现在想也只是给自己背上沉重的枷锁,你又没有错,苍生怎么样也不是你的罪过,宽心过自己的日子吧。”尹叔说。“难道你现在已经改变世界的能力了吗?”
当天晚上回去,就算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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