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多听少说,只偶尔搭几个腔,他很了解陆桃的个性,她是最有主意的人,认准了什麽谁的话都劝不听,就像当年她执意嫁给二婚的连万强,那时候她正值花样年华,也不过十八岁,连万强都四十了,她却连嫁妆都没有,只在离开家之前嘱咐他一句好好念书,就把一辈子只有一次的青春年华糟蹋给了连家。
连家那种在地方有钱有势的大家族,多少有许多外人说不清的遭心事,他姊孤身一个人嫁过去,娘家没钱没势没後台,少不了受窝囊气,好在他姊争气,一口气生了三兄弟,才没给夫家的人折腾死。
陆桃还在讲老二连心的事,说他前一阵子替一个老婆婆搬东西,结果跟人回去拿了两张演唱会的票回来,说是办在城里的什麽音乐厅,一张票要千百块钱,他跟老大兴奋得要死,她还不敢在老三面前透漏口风,怕晚晚哭成孟姜女。
陆于霏边听边笑,随口问道:「谁的演唱会,你知道吗?」
陆桃说了等等,似乎在翻找抽屉:「啊,就这个,叫苏芮晴,名字起得挺文艺,我还不会念呢……啥,居然是个男的,这父母名字怎麽起的?」
陆于霏对歌星没有什麽研究,也不好表意见,他难得跟大姊通到电话,所幸往後躺进枕头里,结果却靠上一具坚硬的肉墙,还带热度,他猛回头一瞅,腰间就横出一只胳膊捆住他。
姜城霜惺忪着睡眼,慵懒得用胡渣摩擦他的肩头,挑挑眉让他继续跟大姊联络感情。
「于霏?你在听吗?」
陆于霏连忙回过神,回应道:「有,你继续说。」
陆桃语重心长,露出为人父母的疲态和忧虑:「连佳再一年就要毕业了,他却说什麽都不肯升学,硬是要出来工作,我劝也劝不听,一直跟他说上高中的钱妈还是有的,他却不肯信,硬说是舅舅你给的钱。」
陆于霏皱紧眉头,严肃道:「怎麽回事,为什麽连佳会这麽说?」
陆桃说着脸色就有些不好:「还不是那吴凤丽,人活到这个岁数就只长一张嘴巴,不过你看大舅是什麽嘴脸就知道,娶得女人跟他一样聒噪,活该儿子都不回来,绝对是小时候被他们吵怕的。」
「吴凤丽那天不晓得抽什麽风,跑到妈那说长问短,就问说後来我欠的那笔钱是怎麽还回去的,哪来的钱?」陆桃冷笑:「你也知道,妈一知道连家的工厂倒了,还欠了一屁股债,就当不认识我,好像我不是从她肚皮里拉出来的,连小孩子她都不认了,哪还来看过我,偏偏那天吴凤丽一找她胡说八道,她後脚就来了。」
陆于霏漠然道:「你跟她说了?」
「跟那种人有什麽好说的,她一来就扯着嗓门问我,钱哪里来,还说什麽我从哪里借来五十万?别笑死了人,银行跟我要的是五百万,她这辈子怕是从没听过这个数。」
「那怎麽会扯到我呢?」陆于霏道:「她知道我给你寄钱了?」
「她知道,她精着呢。」陆桃早已度过了怨恨的阶段,现在讲起来只剩下冷漠的不屑:「你又给她那麽多钱,她要多少你就给她多少,她以为你也开工厂呢,我现在在奇南当店员,一个月钱就这样,她当然想到你。」
陆于霏沉默得听着陆桃抱怨,良久才道:「知道就算了,我也……算了,她知道能怎样。」他感觉到姜城霜正全神贯注在他跟大姊的对话,於是没把我也没钱了这句话说出来。
「我怕她藉机跟你大敲一笔,钱的事我一直都很小心,就怕让你为难。」陆桃心疼道:「于霏,你不想说没关系,但我一直很在意……」
陆于霏知道她要说什麽,姜城霜又亲密得跟他抱作一块,陆桃说话的音量难保会传到他的耳里,陆于霏正要起身回避,却来不及阻止陆桃说出口:「那五百万怎麽来的?」
陆于霏心一揪,几乎是下意识心虚得回头望向姜城霜,只见城霜闭着眼睛眯觉,好像只把他当布偶撺在怀里。
他反射性握住姜城霜的手,掩盖一秒钟的无措,却把姜城霜摇醒了,他把陆于霏揣向另一边,让他大半边身子都压在他的身上,温柔得用唇语问他:「怎麽了?」
陆于霏睁大眼睛,赶忙伸手压住姜城霜的嘴唇,反道是陆桃耳力比较好,一点细微的动静都不放过,疑惑道:「于霏,你旁边有人?」
陆于霏吓得毛都竖了起来,压着姜城霜的嘴不说,自己也僵持着姿势压根不敢动,心里暗骂他是偷窃还是偷情怎麽着,姜城霜是赃物还是野男人啊,用得着他拚命藏匿吗?
姜城霜闷哼一声,倒也乖乖的没露馅,就让学长指骨分明的手指把他的嘴唇当作软垫,那眼神看起来还挺享受,也不知道哪里有毛病。
「于霏,你在家吗?我有打扰到你吗?」
陆于霏尽管神色慌张,音色却莫衷一是得冷静,完全看不出他的床上还睡着一个情夫,还是一个拿过影帝的大明星:「对,我没事,刚起来而已。」
「那是,周末睡晚一点也好。」陆桃个性爽直,向来有什麽话就直接说,这回态度倒暧昧起来,可能是顾及她的小弟终於有「人」了:「这样吧,你才刚睡醒就先去忙吧,啊、我都忘了连佳的事,我其实是打来要你跟他说说话,如果能当面说更好,唉,没关系,我之後再打来。」
陆于霏铁青着脸,知道他大姊误会了……其实也不是误会,是误解:「大姊,我就是……最近有假,都睡满晚的,也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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