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宇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无意识地在沙发扶手上敲打,他说:“其实没什么事,就是……”他说着,突然换了个玩世不恭的语气“你兄弟我单了这么多年,终于要步入婚姻的坟墓了。”
电话那头静了一阵,高瑞才说:“和谁?”
陈青宇道:“一个刚毕业的小孩,挺美的,就是有点疯。”
高瑞道:“不要告诉我你活了小半辈子才发现自己性取向搞错了。”
陈青宇还是没糊弄过去,终于认真起来,和高瑞说了袁茜的事。
“操,陈青宇,你脑子是不是吃药吃坏了!”高瑞的反应比预料的要大得多。
陈青宇唇边的笑意收敛:“那你要我怎么办?再被出柜一次?”
高瑞:“你!这件事的解决办法有很多,陈青宇你这么多年是不是白活了,非得钻那姑娘的套子!不行,你把她约出来,我给她说。”
陈青宇:“行了,这是我自己的事,你别掺和。”
高瑞的声音不自觉提
高:“我不掺和?你是不是要把自己往沟里推!这事儿隐患有多大你想清楚没有,那姑娘的情儿家,她父母家,被她毁掉生活的那一大家子……你是不是还想重蹈覆辙!”
陈青宇的眉宇间浮现中冷意:“正是因为我不想重蹈覆辙才会这么决定,高瑞,我没你想的那么弱。”
高瑞:“放屁,你不弱还吃了四五年药,你脑子到底清不清醒!你在哪儿,等着,我去找你。”
陈青宇:“你别过来,这不关你的事!”
高瑞已经气极:“行,行,那姑娘叫袁茜是不是?我自己去找她谈。”
陈青宇蓦地从沙发上站起:“高瑞!”
书房的门被从里面打开,齐思弈犹豫地探出头:“老板,你没事儿吧。”
陈青宇根本没空理他,高瑞已经去请假,陈青宇从衣架上拽下风衣就要往门口走,一边冲着电话里吼:“你要敢去找她,我们就完了!”
高瑞那边传来巨大的碰撞声,像是摔了什么东西:“好,好,你要绝交也等着我给那姑娘说清楚以后。”
陈青宇出门,“嘭”地反手摔上门,站在楼道里:“够了,高瑞,你是我的谁?你有什么资格管我的事?”
声音在空荡的楼道里显得格外刺耳。
高瑞停下冲出办公大楼的脚步,他怒极而笑:“我是你的谁?陈青宇,你是不是疯了!”
陈青宇:“我没疯!”
高瑞点点头:“好,我不管了,你爱怎么样怎么样,我他妈以后再不管你了,再想杀人也别来找我借刀!无论你以后怎么样?都不关我高瑞的事,我要是闲疯了管一下,就他妈让我儿子跟你姓!”
电话挂断,高瑞站在原地两秒,转身往楼里走,走了两步蓦地转身,狠狠摔了手机,手机掉在台阶上,四分五裂。
彼端,楼道里死一般的寂静,陈青宇怒得转了两三圈,一脚踹在自家的防盗门上,继而冲下楼。
齐思弈在门内,被门的响声震得大脑一片空白,小心翼翼地开了门叫道:“老板?”
楼道里已然空空如也。
外面晴空万里,陈青宇一路开出城外,在高速公路上发疯。围栏,路标,抢道的桑塔纳,所有东西在此刻看来都不顺眼,陈青宇有把它们统统砸了的冲动。
手机响了,是齐思弈的电话,陈青宇看了一眼,把手机扔在副驾驶座上。
蓝色的路标从头顶闪过,大概是距邻市还有十公里。陈青宇终于爆发出来,狠狠捶了下方向盘,人向座位里靠,油门加大。
车在高速公路上突然转向,幸亏这时是早上十点,还没那么多车。
回程时,陈青宇有点心不在焉,已经看到隔离带,但过了十几秒才反应过来,连忙刹住,车堪堪停在隔离带前。
陈青宇被急刹带得这个人往前一冲,
脑袋空了片刻,从前车窗看去,隔离带里是一起交通事故,他离得很近,能看到变形的车子中,缓慢溢出的血迹。
正在他愣神的时候,有人敲了车窗。
陈青宇转过头去看,是交警。他摇下车窗:“抱歉,我走神了。”
“是你?”樊桦有些好笑地从车窗里看着他。
陈青宇一时疑惑:“你是?”
樊桦肘在车窗上,一手摘下墨镜:“还记得我吗?”
陈青宇眯眼想了想,毕竟他不在医院时见到的人民公仆屈指可数:“有点印象,前面怎么了?”
樊桦长得很帅气,肤色有些黑,可能是长期在外执法的缘故:“你还有心管人家怎么了,先下车,我看看你怎么了。”
陈青宇的情绪已经慢慢平复下来,他拿了钥匙下车关门。
樊桦给他同事打了个手势,另一个身穿制服的人走上前,手里拿着测酒精浓度的仪器。
“吹口气。”
陈青宇一边照做,那警察一边询问:“来之前吃过感冒药之类的吗?”
陈青宇摇摇头。
仪器测试结果显示合格,警察的脸色总算好些,陈青宇趁机解释道:“我就是有点走神。”
那警察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樊桦走过来拍拍陈青宇的肩膀:“没事了,以后注意点,不然早晚成那样。”他指了指车祸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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