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后台,拼容貌,拼手段,好不容易熬了这么多年,以为有点念想的时候,又从冷宫里冲出一位皇子来。
乱臣贼子的后代,没死就算是圣宠了,安安稳稳呆在冷宫里,说不定还能侥幸成年,而如今……惠妃眼里多了几分狠厉。
总算累了,发泄够了,惠妃整理着自己有些凌乱的仪态,朝夜明鑫道:“叫下人进来收拾。”
德盛殿的下人们已经习惯了他们主子时常会闹这么一出,听到响声都远远的躲开了,除了夜明鑫。毕竟不管再怎么生气到失去理智,惠妃也不至于会对自己唯一的指望出手。
夜明鑫见她恢复常态,也松了一口气。
到底也只是个七八岁的孩子,再怎么成熟,还是会害怕。
丫环们手脚麻利的收拾着屋子,再把那些来得及被撤走的东西又一一归置回来。
也难怪惠妃憋屈,身为嫔妃却连普通人家的小姐都不如,连生气时尽情砸东西的权利都没用。
自从几年前夜浩天发现后宫开销过大,光是被损坏的家具,内务府每天都要花费上万两银子补齐时,后宫的用度领取便有了约束。
常用家具,如杯碗茶盏小物
价,每个殿内每月领用不得超过四十次,就算每天砸一套,这也够用了吧?
大家具物件,如桌椅屏风床柜类,一年领用不得超过一次。装饰用品,如花瓶盆景玉石类,一年领用不得超过两次。
朕的银子不是用来只养后宫一群人的。---这是夜浩天的原话。
因为这些约束,可怜了这些像惠妃一样在娘家时要什么有什么,到了宫里却处处受限制的女人们了。
惠妃更是因为有一次砸的太彻底,只好找娘家救济。这对惠妃来说,实在是太过于丢人了些。
若不是因为如此,她也不会千叮咛万嘱咐让夜明鑫在她在砸东西的时候看着点了。
当妃子当到这份上也算是古往今来了,偏偏夜浩天的手段,惠妃也只敢怒不敢言。
“鑫儿过来。”朝夜明鑫招招手,惠妃看着这个唯一能改变自己现在生活状态的指望。
如果自己的儿子能坐上那个位子,那以后想怎么样,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母妃。”夜明鑫听话的上前,任惠妃看着他遐想(yy)。
只是比起惠妃遥想的以后,他更关心眼前。“母妃,我们今天去乾明殿的事情,如果被父皇知道了,会不会有事啊?”
“……”太快被拉回现实,惠妃有些不悦的看着他。“你以为你父皇会不知道?”
“啊?”
惠妃冷笑一声,“只怕这一会儿的功夫,我们去乾明殿的事估计整个皇宫都知道了。”
如果不是那些女人们太精明了,她也不会自己亲自去。本来一开始是想着拉拢,却没想到那小东西谱那么大,连人都见不到。
她脾气不好,耐性更是不好。等不了就亲自去试试。
如果皇上真的像外面传的那样那么宠他,总该会有动静的。
说到底,惠妃是在赌。拿自己和夜明鑫,赌夜悔在夜浩天心里的地位。
好歹自己是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的人,再加上鑫儿,怎么着都不会比一个才从冷宫里出来的皇子份量低。虽然这样想着,惠妃却还是不自觉的绞紧了手里的帕子。
如果不是在乾明殿外等了半天见不到人,被那几个女人明讽暗嘲了几句,也不会失去理智到以身犯险。
如果被爹爹知道了,又该挨
训了。
却不知她家的老父亲在知道这件事时,差点没吓晕过去。他是当天跪在御书房里的人之一。可是亲眼得见那位五皇子在皇上面前态度冷傲,而皇上居然丝毫没有要发怒的意思。
在大家都在猜测那位五皇子会不会是被定下来的下一位时,居然发生了这种事?王侍郎开始反省是不是自己有些教女无方了。
……………………
虽然觉得有些多余,但夜悔第二天还是乖乖的走了一趟御书房。
容清侯在门口,见他过来弯腰行了一礼。“五殿下。”
“夜……父皇在里面吗”到现在夜悔都还没有习惯称呼夜浩天为‘父皇’,只是有的时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可不想让自己以后的生活里再增加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陛下在里面,陛下吩咐过,如果殿下来的话,可以直接进去,无需通报。”
“嗯。”夜悔点点头,推门而入。
本以为里面只有夜浩天一个人的,谁知一进门才知道屋内还有一老者端坐于内。夜悔一愣,抬头看向夜浩天。
“皇儿来了。”正在跟那名老者交淡着的夜浩天见他进来,朝他招了招手,之后又对那名老者说了一句。“那就请邱老多多用心了。”
老者看了一眼夜悔,会心一笑。“请皇上放心。”
两人打哑谜一般的对话,夜悔听不懂,但他知道此事必然与他有关。
夜悔打量那名老者,年约六旬,发须皆显斑白,面上微显红光,一脸和蔼可亲的笑。夜悔在看他,他也在看着夜悔,视线轻转,却不让人讨厌,一双经由岁月洗礼而沉淀下来的眸子带着似乎能看穿一切的睿智。
他朝夜悔温和的点点头。“五殿下。”
夜浩天介绍道:“这位是以后教导皇儿的邱先生,按礼,皇儿该过去打个招呼。”
知道夜浩天是在提醒他,夜悔上前,并没有夜浩天想像中的不情愿,他弯腰俯首道:“夜悔拜见邱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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