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怕见到黎箓才是真。你不会还喜欢他……难见旧情人?”阮百行最后把眼光定在陈远生脸上。
“你不是缺钱吗?拍了这部戏,你的名气大增,赚钱自然不在话下。”
提到黎箓这个名字,陈远生沉默了几秒钟,才耐着性子跟阮百行讲话:“不是怕见到,是不想见。阮老板你也在这个行列。”
阮百行阴沉地看着他。
“这么说吧,阮老板。”陈远生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口腔里立刻充满淡淡的血腥味,声音有点哑:“我接不接这事儿,您如今管不着。”
阮百行突然大步踏入电梯里,几乎是贴身站到陈远生面前。在他的身高和气势面前,陈远生顿觉不妙,他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几步,缩进电梯角。阮百行却一丝缝隙不留地逼过来。
陈远生干脆破罐子破摔:“老板,以后别找些蹩脚借口什么的来接近我,我如今也是……有人气的公众人物了!”
阮百行伸出手搭在他的脖子上,沉声说:“轮不到我管?你还记不记得三年前年你签给海天,约期是八年?”
陈远生一惊,瞪大眼看着他。阮百行的手在他的颈项上摩挲,陈远生只觉得全身发热。他倏地笑了起来:“还是你要单方面解约,这事你倒是轻车熟路。只不过违约金,你可要好好想想办法。”
提到“违约金”三个字,陈远生像是过电一样浑身颤抖起来,他伸手去推阮百行,对方的胸膛结实有力,纹丝不动。他恼怒地吼出来:“要不让我走,要不你滚!”
“终于忍不住了?不装模作样了吗?”阮百行一把扣住陈远生的手腕压在墙上:“我不知道你在躲什么!当那些旧人旧事是瘟疫就别回来!”
“你才是瘟疫!我已经做足样子要跟你做朋友了,你还要怎么样!”陈远生挣扎着拿脚去踢阮百行,他忽然觉得自己燥乱无比,抑制不住声嘶力竭。
阮百行使劲把他箍在一只手臂里,另一只手覆上他的额头,却惊呼出声:“这么烫!你发烧了。”
电梯发出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陈远生只顾一味地踢打,丝毫不觉门口面色震动的黎箓。
10
在韩国的时候,陈远生曾不止一次的跟路佳途讲诉他和阮百行的苦逼过往,路佳途每次都是面无表情地听完,然后不置一词。说得多了,陈远生自己也觉得像在嚼甘蔗渣儿,没什么意思,再后来,他给二人的关系下了个定义——违约金引发的孽缘。
可是陈远生养成了个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脾气,当阮百行提到那三个字,他立刻就炸了。阮百行最在行就是拿手指挠伤口,搞得他又疼又痒。
然而陈远生已经不是原来的陈远生了。
在阮百行抱着他冲出去的时候,陈远生硬生生命令自己横冲直撞的情绪刹了车,然后按照路佳途教给他的那一套开始放松、呼吸吐纳。他也不太清楚是否是过高的体温带来了精神亢奋,还是阮百行一如既往准确地掐住了自己的狂躁点,此刻陈远生唯一想的就是立刻平静下来。
怀有这种想法的还有阮百行自己。他专心致志地开着车,尽量不去看陈远生烧得潮红的双颊和干裂的嘴唇,同时微微厌恶自己刚刚失态和冲动。发烧而已,又死不了人——虽然他发烧是自己惹的,这也仅能带给阮百行少许愧疚而已。
手机在裤兜里一阵一阵震得陈远生大腿根酥麻,他定定情绪,把手机抽出来,看见屏幕上闪烁着路佳途的名字,心情好了一点。
“喂,我生病了,现在正在去医院的路上。”陈远生无不夸张地吹嘘自己的病情,并叫嚷让路佳途立刻到医院去看他。他一边说一边拿眼角去瞄阮百行。阮老板面上稳如泰山,丝毫不为所动,只是脚下油门猛的一踩,调转方向去了另一所私人医院。
那年阮百行、陈远生在黎箓生日那天匆匆一面,谁都没想过再见。陈远生是不想,而阮百行是根本没记住这么个人。而当黎箓提出让陈远生去找阮百行的时候,他虽然生气,却没有拒绝。
他没办法拒绝。
自从生日过后,陈远生和黎箓就没有任何交流,对方不来找他,他自然也不会主动打电话。事后冷静下来,陈远生发现面对黎箓的出轨他居然并不伤心——他一早就知道黎箓的私生活混乱——只是很愤怒,他将之理解为亲近人的欺骗。
时间平平淡淡地过了一个月,陈远生虽有几分挣扎,却几乎已经对两人的关系绝望。却不曾想黎箓居然上门来找他。
隔了一个月再见,黎箓形容憔悴,脸上挂着两个明显的黑眼圈,对于靠脸皮吃饭的人来说,却是很稀奇。看到黎箓,陈远生愣了一下,然后打开门让他进屋。看见黎箓的样子,他又在心里默默地怀着一点希望,也许他们还能言归于好。
黎箓进屋后也不说话,陈远生给他倒了一杯热水,他接过来捂在手里,低头坐在沙发上,半晌才出声喊他:“远生——”
陈远生手一震,勉强对他笑:“我前两天接了一个工作,给一个美食节目做外景主持人,虽然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却能提高不少曝光率……”
“远生。”黎箓打断他:“你……可不可以把钱还给我?要是手头不宽裕,先还一半也行。”
陈远生看着他像是没听明白。
黎箓为难地解释:“我最近在经济周转上出现一点问题。上次给你交违约金的那一百五十万是跟人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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