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你可别吓我啊......”车非璃有些失措的轻抚着他的脸颊,杏目中满是担忧与关心。
和他认识了也有两个多月了,习惯了他一贯如沐春风的笑意,而此刻这副失魂落魄的沮丧模样,她却还是第一次见到。
千代零轻轻挣开她的双手,别过脸,一言不发。
孩童般的迷茫无助,顿时刺中了车非璃那仅存一点点的光辉母性。
她轻叹一口气,随后双臂环住了他略显萧索的身躯,左手缓缓地拍着他的背,就如同母亲在哄孩子入睡一样的姿势。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连我都不能说么?”
千代零的身子僵了僵,很久之后才异常别扭的闷声道:“不是......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对你说。”
车非璃突然笑了笑:“是朝廷里的事吧。”
他抬起头,有些愕然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你和师父待在无底渊下五年,基本可以说是与外界断了联系,”她环在他肩上的双臂又环住了他的颈窝,软软的声音似乎带着奇异的魔力,“而我从与你认识以来,更是没有见到你为什么事情担心过,而今日你竟忧愁至此,我也只能想到是云国朝政之事有变。”
千代零静静的看着她低垂的眉眼,只觉得璃儿今晚似乎与平时相比稍显不同。
被她一语道破心事,他也不恼,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我父皇......”他脸上是哀伤的苦涩笑容,声音也变得有些低哑,“仙逝了......”
听罢,车非璃并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紧紧地搂住他。
她不知道云国朝中是个怎样的形势,所以她也不便多言,唯一能给他的安慰,便是在他最彷徨的时候牢牢地抱着他,不让他的身子颤抖。
千代零平复了一下心情,而后缓缓叙述道:“幼年时,我总是一身的病患,又是庶出之子,本就与皇位无缘,更没有任何心思想要与人争夺。我母妃也是一直安守本分,对人温和,深得父皇的宠爱,所以父皇就有心将皇位传与我,更是将我立为太子。但我身边的皇兄皇弟却个个心狠手辣,为夺此位曾多次雇用千机堂的杀手对我投毒,因此我的病情日渐加重。母妃不忍我如此,就让舅舅帮忙找到师父,解去了我一身的剧毒。而后母妃又恐我会日日遭受险况,只好让师父带我离开云国,潜心修习,朝廷之事,从此与我无关,而我,也不再是云国的皇子。但今日听此噩耗,我却还是不能做到平静相待。父皇没有立遗诏,所以现在宫中一片混乱,各地亲王纷纷举兵造反,形态势如水火,母妃传来书信叫我立刻回都继承大统,但我无心于此,又怎可保证能让云国百姓过上安定的生活?”
他的话语像是浸透了苦涩的药汁一般,让她心中怜惜不已。
车非璃直视他海蓝色的双瞳,沉声道:“树欲静而风不止。生为天家的人,自然免不了勾心斗角明争暗夺,这不是他们的错,也更不是你的错。但是零,你要明白,不是说你想清净,这世人也都如你清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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