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养华和谢必安脸色霎时难看。
居养华硬着头皮下跪:“属下领罚就是。只不过教主你能不能换个惩治法子?就是吞麒麟盅,属下也认了!这二十万黄金是万万不可能的,别说黄金,不该花的钱,属下是一个铜板也没有!”
谢必安跟着跪拜道:“九如神教能有今日,全凭教主整饬有方,我等齐心协力,着实不易。试想这位教主夫人,还未过门,就恃宠而骄,要花去二十万黄金,过门之后还了得。请教主三思。”
范无救见他俩跪了,也慷慨跪道:“教主,外面的人不可靠。论男色,教中人才济济,教主喜欢什么样的,属下即刻就给教主送到榻上,每日一换,教主要是还不满意,属下也可以……!”
居养华和谢必安,一齐觑着范无救,继而对个眼色,迅疾将少根筋破坏氛围的范无救扔出了分堂,再回来继续苦口婆心。对他们而言,其实教主不能娶妻,不仅仅是钱的问题,而是九如神教素来有一片禁地。初任教主玉连环留下规矩,每任教主在娶妻时,必须偕妻闯进禁地,以印证琴瑟之好。但这些照办的教主不是有去无回,就是连门都进不了,落得喜怒无常。到了这一任,教主深得人心,全教上上下下,就都指望教主平平安安,孤独终老。
第三十一章
司徒雅心平气和任由两人说道。他若是因为暗卫九,和总管左右使公然翻脸,到头来害的终究是暗卫九。这帮人毕竟是他带出来的,行事风格随他,对上貌似柔顺,然而意见相左时,总以大局为重,但凡认定谁是威胁九如神教的祸殃,保不齐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暗中使劲除而后快。想罢,他揉了揉眉心,叹息道:“俗话说的好,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以前本教主不知总管辛苦,也不明白钱财要紧,如今想买个什么,才觉捉襟见肘,着实尴尬。”
谢必安见他退让,想他身为一教之主,自幼除了习武练琴,再没什么消遣,又向来待教众公正严明,从未以权谋私,实在乖得打着灯笼没处找,哄道:“教主是个干大事的人,自然不拘小节。”
“铢积寸累是很不易,”居养华语气也松动几分,顺势找个台阶给他下,道,“持教如持家,为了让教主大而化之,不必分神这琐碎之事,属下是勒紧裤腰带能省就省。每日要为教主喂饱上千人,哪有法子变出那么多银两?这一急说话难免逆耳,教主见宥。”
司徒雅认真听居养华说罢,目光忽地静水流深,循循善诱:“以总管的本事,能养活千人,这一世就满足了?”居养华听得心头一动。司徒雅又道:“本教终究是要成为天下第一教,你居养华是这天下第一教的总管,手头该有的是金山银山,你运筹帷幄富可敌国,本教主才不至于英雄气短。”说罢,转向谢必安,痛心疾首道,“你看左使,文武双全,一表非凡,为本教尽心尽力,月钱却不过百两。近来这小脸瓜子愈发清减,教主是看在眼中疼在心里,想犒劳他,奈何自己也是两袖清风,青黄不接,难以启齿得很。”
谢必安听自家教主说得寒碜,动容之余,不由得兀自摸摸脸,自觉果然是很一表非凡的。
居养华不服气道:“教主不妨去打听打听,时下江湖几个门派能月入千金,九如神教的境况虽不算最好,却也算富甲一方。只是教主要二十万两黄金,即便是那昏君户部的太仓银库,也拿不出这许多钱来!教主真要是强人所难,逼迫属下敛来两百万两白银,只怕天下间再没有白银了!”
司徒雅压着指节,若有所思道:“总管的意思是,现下整个中原,都凑不齐两百万两白银?”
居养华无奈道:“不错。此事说来话长。属下和教主说了,只怕教主听得无趣。”
司徒雅理所当然道:“那你就有趣的讲来。”
居养华憋了会儿,比指头道:“假设,全天下共有十两白银。其中五两,握在贪官污吏和皇亲国戚手中。二两用于军饷。余下的三两,有二两是粮田赋税,纳入户部,又让贪官污吏挪去大半。剩下的一两,暂且握在百姓手中,这一两才是我们能想办法赚的。”
司徒雅问道:“那皇亲国戚、贪官污吏,只囤银子,不用银子?”
居养华答道:“属下料想,大半部分是不用的。他们吃喝朝廷,鱼肉百姓,私吞良田,又与奸商沆瀣一气,不必缴纳赋税,白银即便流动,也只是从这个流动到那个手里。简单讲来,他们才是封闭的国库。长此以往,民间白银稀缺,粮食却很贵。想从民间赚取两百万两白银,难于登天。”
司徒雅衣食无忧,从未关注过这等事,只觉新奇:“国库空虚,民不聊生,朝廷不着急?”
“怎能不急?先帝在位时,曾启用一位姓常名锐的贤相,敕令他整顿吏治,解决赋租积年逋欠的难题。常锐领命之后,变着法子惩治贪官,迫使贪官交出钱来,哪料到贪官因此变本加厉搜刮老民脂民膏。那些时日,国库是充盈了,却逼得百姓揭竿起义,”居养华摇头,沉重道,“先帝被逼无奈,只能让位于年幼的太子,任外戚为所欲为,又罢了常锐的官,平息此事。外戚和贪官至此得势,自然不肯放过常锐,不但将他一家老小赶尽杀绝,还巧立名目,诛尽朝中常锐的党羽。彼时属下的父亲,位居户部侍郎,也因帮衬常锐查账,而遭到牵连诬陷,为躲避追杀,家母不得不领着属下入蜀避难。要不是老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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