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总算是可以回北平了!”年纪最小的朱高燧一听明天就可以出发,高兴得从椅子上直接就跳了起来。
可朱高炽没想到自己第二天带着两个弟弟前去辞行的时候,朱允炆竟然没在。主事的太监告诉他们皇上一早就跟黄子澄出宫去钟山祭拜先皇了。
朱高炽觉得奇怪,皇爷爷才葬了小半月,表示孝心也不用那么积极吧?
没办法,三人只好第二天再去。
可主事的太监又说皇上在御书房跟大臣商议军政,不便召见他们,让他们改日再去。
三兄弟互望一眼,朱高煦张口就要开骂,被朱高炽拽着手臂捂着嘴跟小弟一起将他拖出了皇宫。
第三天,他们再过去的时候,朱允炆倒是在,但他们还是没见到,主事的太监说朱允炆感染了风寒,吃了药刚睡下。
这下连朱高炽都忍不住心生疑窦了。
朱允炆这是明摆着不见他们。
眼看其他来参加葬礼的堂兄弟们陆陆续续离开应天,朱高炽觉得事态有点不妙。但他现在还摸不清他到底要干什么,也不好妄下判断。
回到燕王府的时候,朱高煦沉不住气,说了句:“他不会不想让我们回去吧?”
朱高炽摇摇头:“应该不会,他现在扣留我们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
朱允炆不是笨蛋,现在他刚登基,政局还不是很稳定,就算他要大肆削藩,也不会这么快进行。
就目前的局势来看,诸位藩王之中,数燕王兵力最为强盛,朱允炆就算要削藩,也不会贸然对燕王府,否则一旦判断失误,他第一次削藩就会失败,而这时如果其他藩王趁势起兵作乱,他会很难驾驭。所以,要削去燕王府的兵权,他必须有一个完善的准备和计划。其中的厉害关系,他不会不知道。
而且,现在还是朱元璋大丧期间,所有的藩王都是朱元璋在世时分封的,朱元璋虽然有遗诏说诸王以后不能直接指挥军队,但也没说要将诸王的兵权都削掉啊。合着这老爷子一闭眼,你就要推翻他设立的所有藩王,对付你所有的叔叔们?
更何况,现在各位藩王也没有什么大的过错,更没有任何证据能整个名他们之中的某人有谋逆之心,如此大意削藩,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也很难堵天下苍生悠悠之口。
所以朱高炽断定朱允炆不会这么做,他再心急的想坐稳那个皇帝的位置,也不会在这个敏感时期将他们三人扣留于京,宣布与朱棣为敌。
那么,他故意不让他们辞行又是为了什么呢?是他真的有事,还是别有原因?这一点,朱高炽想了一夜也没想明白。
翌日一大早,朱高炽刚跟两个弟弟用完早餐,准备再次去皇宫辞行,却没想到朱允炆的圣旨竟然到了。
圣旨上说了些他因为皇爷爷骤然离世,独立打理朝政,力不从心,且由于悲伤过度,身体抱恙之类的话,然后说诸王世子都已陆续离京,因为跟朱棣感情一向很好,所以本想单独召见三位堂弟,为其践行,但现在因为身体不适,无法相送,特下旨三人不必辞行,可自行随时离开应天。
从这圣旨上来看,朱允炆这两天的确是忙于朝政,身体抱恙,那个主事的太监说得并没有错。朱允炆也似乎并没有故意要扣留他们的意思,还准许他们不用辞行,可随时离开应天。
可朱高炽还是觉得有哪里怪怪的。就两人现在“情敌”的关系而言,他就没道理对他如此和颜悦色。上次被朱允炆撞到他跟朱棣亲热,他的反映那么激烈,足以说明朱允炆并不是那么大肚的人。
难道真是自己看走了眼,误会了他?
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那个宣旨的太监便将他叫到了一边,从袖子里抽出一封信来交到了他手中:“这是皇上给燕王的书信,烦请世子殿下带回去。”
朱高炽心里的问号越来越大,让“情敌”给自己喜欢的人送信,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但不管怎么样,能离开应天才是最重要的。
于是在接旨之后,朱高炽三兄弟连忙收拾了行装一刻也不停留的策马而去。
皇宫大殿之颠,朱允炆身穿明黄龙袍,双手附在身后,向北眺望。疾风掠过,发丝纠结,衣袂翻飞。
黄子澄从角门登上阁楼,见到朱允炆正站在楼上吹冷风,不由得蹙了眉头走上前去:“风凉,皇上要保重龙体。”
朱允炆回头睨了他一眼:“黄太傅,现在是盛暑。”
黄子澄被呛了一下,呃了半天没接上话。
朱允炆也不理他,将头又转向北方:“他们走了?”
“回皇上,走了。”黄子澄恭身回话,“不过,微臣觉得此次还是不该放虎归山。”
朱允炆闻言再次回头:“朕自有决断,太傅大人不必再多言了。”
黄子澄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只能道了声:“是。”
他不知道朱允炆的心思。他想的只是如何让朱允炆的皇位坐得更稳。眼下诸王的势力越来越大,虽然用遗诏限制了他们的军权,但他知道这根本就不能在根本上打击到各位藩王。毕竟山高皇帝远,各藩王的军队多是跟随自己多年,将领们又多跟藩王关系甚笃,到时是听朝廷的还是听藩王的,还真说不准。
所以只有明确的削了诸藩,让朝廷的将领去接受藩王的军队,将军权都控制在朝廷手里,才能保证天下不乱。
但朱允炆不是这么想的。虽然自己当了皇帝,但“天下”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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