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你好!”上官情不自禁想起之前为他上药时的绮惑,他的眼神深邃一如夜色下的漩涡。
“哦?即使会害你自己万劫不复?”聂徵狐听得新鲜,多了几分兴致。
“上至穹宇、下达九幽,我又惧谁!”上官朗朗而言,气宇轩昂。
连聂徵狐也一时被慑,然後仿佛看到什麽笑话一般,摇头不语,足下却是轻点,身形已经掠出数丈之远,上官但闻耳边一阵传音,“还不跟我走!”唇侧露出一抹神秘微笑,欣然相随。
两个人的背影,很快隐匿在傍晚残阳当中,了无踪迹。
夜色掩埋了雾林太多的秘辛,沈缁雅就这样怔怔的看著青石上斜倚昏迷中的男子,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此番重逢,会是如此光景。他与厉寞严当初邂逅,只是西子湖畔的酒伴诗友,两人意趣相投,彼此引为平生知己,可是那时两人竟都有心防,一个是江紫雅,一个是李墨彦,谁又能料到,他二人的真实身份,竟在江湖上一正一邪,彼此相克!
“相见不如怀念……”沈缁雅伸手,想要碰触厉寞严苍白的颊侧,忽然觉得指尖有些跳脱的疼痛,他不懂这异样因何而来,只是叹息,然後纵身离去。
身为僵命城的花殿之主,他原本应该全身心的侍奉城主才对呵……
君未见,一滴无名,碾落尘泥。
不过一刻,两道身影在雾林当中嚣张起落,丝毫没有把那暗藏的困魔阵法放在眼里。那除了聂徵狐和上官,还能是谁!
当聂!狐看到青石上的厉寞严时,不禁轻咦,足下轻点,已然落在他身边,在他周身要穴遥点数下,然後塞给他一枚血红色的药丸,但见他胸臆间一阵涌动,难以克制的喷出一股血箭,整个人竟是醒来。
“多谢二位出手相救,在下……”厉寞严见周遭没了小雅的行踪,不禁恍惚,当初西子湖畔,原本就应该是尘封旧梦,卿不是卿,我不是我。
“废话少说,我问你,你怎麽会有白玉犀角!”聂徵狐若非看到熟悉的白玉犀角,断然不会出手相助。
“这白玉犀角乃是灵犀公子惠赐,在下是来寻访寻魔医的!”厉寞严看了看面前两个龙章凤姿的男子,想起江湖中人对寻魔医的述说,一下认准,勉力起身,对著聂徵狐就跪倒哀求,“震天堡厉寞严延请阁下入府替我四弟诊治!”
“哦?你来这僵命城就是为了此事?”聂!狐没什麽表情,眼底却是邪气逼人。
可惜厉寞严先前重伤未愈,此刻虚弱异常,仅凭寻魔医的灵药吊著,想要多哀求几句,却没有丝毫力气,只能忙不迭的点头,长跪不起。
“震天堡……吗?你可知道,我要的诊金向来不菲!”聂徵狐懒洋洋的看著他。
“只要……只要公子可以救我四弟性命,我震天堡定当全力以赴!”厉寞严觉得自己支撑不住太久了。
“好吧!反正闲来无事,我就去玩玩!”聂徵狐百无聊赖的点头,厉寞严哪里料得他这样轻易就答应,浑身一泄力,整个人再度昏厥在地。
“没用的家夥!”聂徵狐嫌恶的瞥了他一眼,然後对著雾林一处喝叱,“还有你,死僵尸,到底看够没有!”
他身边的上官,宛如与世隔绝般,存在感极低。
郗玉冢孤身一人,从背阴处走出,他那双暗紫色的眸子,近乎幽怨的看著聂徵狐,许久,才淡淡的说,“留在我身边,小狐。”那口吻不似商量,竟是命令。
可惜寻魔医无法无天惯了,更是软硬不吃,他鄙夷的看著郗玉冢,“我要走就走,你以为你可以拦住我?”
“小狐,我待你不好吗?”郗玉冢也不动怒,只是双拳握紧了又松开。
“哼!”聂徵狐仿佛听到一个笑话一样,“要不然我也把你用镣铐绑起来然後再天天上你,你觉得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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