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祁祐没有说什么,从他手里接过了小馒头,上了御驾去,顺手带上了门。
吃了闭门羹的萧楚谦,摇了摇头,只能是算了。
车子里,凌祁祐让小馒头趴自己怀里塞了个木偶到他手里让他自己捏着玩,心思却又不知道飘哪里去了,沈乐心确实长得好,但惊艳也只是前两日初见之时,今日再次看到他,却是突然觉得自己像是从前在哪里见过他一般,似曾相识,但一时半会的,又实在是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见过了。
但直觉告诉他,他的身份很可疑,且对他就很深的敌意就对了。
“哒……”
凌祁祐低下头,见小馒头傻呼呼地趴在自己身上淌口水,一双玻璃球一样的眼珠子大睁着好奇看着自己,心绪微动,第一次把人抱起来,一个轻吻印在了他柔软的脸蛋上。
“哒哒……”
小馒头咧开嘴笑了,似乎是感觉到他的父皇终于肯亲近他了而乐得几乎合不拢嘴。
“小东西……”凌祁祐无奈捏了捏他的脸,不自觉上扬的唇角终于是带上了一抹浅淡的笑意。
☆、行猎
京城西郊的离宫再往外三十里是一片天然草场,也是皇家围场,大晟朝是一个崇尚武力的国家,开国太祖皇帝尤其热衷骑射行猎,每年春、夏、秋交替之季都会率众前来此,拈弓搭箭、策马驰骋,没个三两日过足了手瘾便不会回去,这样的传统传承下来,到了凌祁祐这里依旧是如此,虽然其实他本人对此并没有多大的兴趣。
凌祁祐自幼体弱多病,小时候差一点就养不活,手使不出力气来,舞刀弄剑、骑马射猎样样不能学,若非当时徐国公力保且他父皇那个时候又只有他一个儿子,他也当不上皇太子,后来是为了起兵救母做准备,他吞下了小丑儿给他弄来改变身体体质的药,才开始接触这些东西,当中还有大半是萧楚谦手把手教的,到如今,虽然比不上那些骁勇武将,不过摆摆架势还是能唬到不少人的。
开春之后,凌祁祐下旨前去西郊的围场狩猎,自然也带上了一直赖在京里不走的三个藩王,还特地从南北军营调了万余营兵前去,顺道阅兵,说到底也是想给凌璟几个看看京畿驻兵的威风,好震慑震慑他们。
对凌祁祐的心思,凌璟心知肚明也只是一笑置之,他来京已有半个月,除了到处游山玩水还真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之前那场刺杀,虽然徐国舅极力怂恿凌祁祐借题发挥刁难于他,奈何最后就是被凌祁祐以南蛮国刺客所为给结了案,半点没有牵连到他的身上。
地处南疆的南蛮国一贯与大晟朝不对付,自七年前大败于大晟朝割让了十二座城池做赔败兵而退之后这些年也只能私下里搞这种小动作面上倒是安分了许多,当然,要他们就此死了觊觎大晟朝的心也不可能,这仗迟早还是要打,但显然,眼下凌祁祐才刚登基,内治不平,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主动出击,即使被对方派来的刺客行刺,最后也只是派了边境官员送了警告函过去,这事也就这么算了。
而比起凌璟,凌琛和凌珏俩人一个热衷附庸风雅,一个是典型的fēng_liú纨绔,封地也少,年纪尚轻,更是没人将之放在眼里,连凌祁祐也甚少在他们身上浪费功夫,当然,这俩人也确实不敢起其他的心思就是了。
但不过俩人都是凌祁祐的皇叔,又在封地上待久了,也是无拘无束不怎么把规矩放在眼里惯了的,尤其是洛王凌珏,他是太祖皇帝最小的儿子,只比凌祁祐大两岁,因为是老来得子,小时候甚得太祖皇帝宠爱,多少有些自视甚高也不怎么把凌祁祐放在眼里,所以在他看到凌祁祐身边的坐骑上那金光闪闪的实金打制的还镶嵌了夜明宝珠马鞍之后,贪财秉性发作就很不客气地提出要与他比试一场,若是他赢了,就要凌祁祐将那马鞍让给他。
对他的挑衅,凌祁祐嗤之以鼻,面上却不动声色问他:“比什么?”
“当然是比射猎,就以今日一日猎得猎物多者为胜。”
“若是朕赢了呢?”
即使凌珏在番地上待了有十几年,也听闻过现任皇帝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怎么也都觉得自己不可能输,便问他:“陛下想要什么?”
“你的封地,还三成于朕。”
话一出口,满座皆惊,凌祁祐说的是不急不慢,凌珏面色一变,凌祁祐的金马鞍是太祖皇帝御赐的,虽价值连城,但要拿他三成的封地去做押,怎么算都是亏了,只是先说要比试的人是他自己,却又不好反悔,而且他也觉得自己必然不会输,最后依旧是咬咬牙答应下来:“好。”
凌祁祐笑了,翻身上马,第一个纵马驰骋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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