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一看,只见是一只斑蓝的小花蛇,只有一尺左右,幽幽细细的,此刻正惬意地盘在曹横的脚脖子上,掀开裤腿,它死死咬着曹横腿上的肉不放,蛇尾一截是幽黑色的斑格,正温柔地卷曲在裤衣角边上,若不是来回晃动,还真看不出来。
水蛇有毒,伤口发黑。
李敏看了一眼,刚才曹横自动掉下水去,还惨叫一声,莫非是被这蛇咬了?
他旋即飞快回头则朝自己的木簪看去,此刻的木簪已经一断为二,中间有一支锃亮精美的羽箭坚实地插进了河岸之内,他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古怪神色。
若非这支箭羽提前射来,还射断了他的木簪,他早已经在刺向曹横时,顺带将人踢下水了。可是这支箭却在暗中救了曹横一命。李敏感到一丝古怪,若他们暗中有高手埋伏,曹横怎会那样急不可耐地要自己命……
“曹横是被水蛇给咬了,你们都冤枉李敏!”福喜看不下去了,大声说道。
“李敏打不过曹横,自然是想借助毒蛇咬了曹横,这才趁机把他掀下水去,这又毒又淹的,真是好计策!”魏五赶紧对道。
李敏猛地抬头,清冷的目光深深地朝他盯去,魏五目光一闪,急急地别开脸。可是李敏没忽略掉,他脸上露出的那一丝慌色。
众人先交那蛇拘到一边去,曹思命令不可丢掉,显然是另有用处!
看着曹横出气多进气少了,有人赶紧去请郎中,可是现在最好的是有一个给他吸出毒液的人,避免毒液迅速漫溶到他体内。里正曹思把目光重又放回李敏身上,眼眸之内带着一分宽容九分警告,他嘴畔浮过一道深刻的笑纹,冲李敏说道,“李敏,身为秀才该懂得谋害他人的罪罚!你现在救曹横,到时我自会向大人美言几句,饶你一命!”
“这蛇一不是我家的,二不是我放的,你为什么要说是我谋害人?”李敏站在原地不动,冷冷地看着曹横脚腕子都黑肿了起来,他仿佛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身子不停地抽|搐着。
可是场中李氏宗族的人以及其他的异姓村人,没一个肯上前救曹横的,哪怕是曹思带来的几个人,也都退避三舍,显然都不想染上毒,一命呜呼了。
李睦见之,难看的脸色朝李敏罩去,目光带着几丝冷辣,他突然朝李敏一指,大吼一声,“孽蓄!还不快点给曹横吮毒?!若是今日曹横有事,你也活不过今天!”
“二叔,既然你这么热心,何不亲自去为他吮毒呢?或许曹横活了,里正还能为您说情,退出修建河堤,甚至是退出李氏宗族,当然你得想想,离开宗族的后果。”
李睦气得脸色铁青,没错李敏是跟他没关系了,他恨不得李敏快快死。可是现在李敏到底是他大哥的儿子,现在把曹横给害了,那是生生打他的脸,曹横死了,曹思还愿意看到他么?以后建修河堤,族内的那几个长老顶不顶得住还两说,他还需要曹思出马,曹思不仅仅是里正,与上面的大人通息,而在族内,曹思的地位也不可小觑!
无论怎样打算,曹思都不是自己能得罪起的!
李睦迅速打着算盘,两相衡量一下,便下定了决心,今天一定要把李敏这小孽种拿下,哪怕让他死在这天然河,也绝不对断了自己活路,想着李睦坚冷的脸染上一抹狰狞,朝李敏一指,冷声怒骂,“贱人!所有人都看到是你害了曹横,人命关天的大事,你还不认罪?!来人,给我架住他,给曹横吮毒疗伤?!”
看李睦动了手,曹思反而不急了,冷冷地在旁瞧着。
围观而来的李氏族人身形一动就要上前,他们是族长派来的,自然不能让李敏给别人轻易欺了去。
“哈哈哈!”
曹思的人上前还未抓住李敏,便听到一声冲天大笑,只见李敏笑得狂放笑得森佞,他笑得眼角都冒出了泪花。
“‘贱人’?”
李敏笑罢,玩味地品尝着自李睦嘴里吐出来的这俩字,他强硬地拨开冲上来抓他的人,大步来到李睦面前,修美的眼角浮起点莹的绝艳杀色,“贱人是指低劣之辈和不洁谨行的妇人;我是秀才,好歹有功名,二叔你为什么要叫我贱人呢?你是以怎样的身份来这样叫呢?长辈?呵呵,试问像你这种逼卖幼侄,诬陷长侄,无法无天,谋夺家财之辈,有何资格叫我?如今李氏宗族能容得下你,已是最大的恩容,你有何资格在这里诬蔑?!”
“你!你……”李睦听见这话,直气得嘴唇发白。
李敏犹然不放过他,一指曹横身后背着的弓与箭,厉声道,“曹横来天然河之前,是从你李睦的大门内走出来的!他刚才想把我扔进河里,甚至拿这东西刺我,二叔,我眼神不太好,你看看,这上面抹得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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