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离开杭州两日,杨进收到黑衣骑的消息,说朱家船队的船一进长安就被系数控制,船上的货物里果然搜出了大量食盐。
杨进知道崔容看着镇定,其实心里一直悬着,便连忙把这消息告诉他。
崔容听了明显精神一振,竟是迫不及待要回长安审案,弄得杨进也有点哭笑不得。
两人带着三百军士并十来名人犯,只能走陆路,日夜兼程的,有时甚至只能在野外扎营。
这种生活杨进算是习惯了,但令他意外的是,崔容一个读书人,自始至终也没叫一声苦,硬生生给忍了下来,只是眼看着就瘦了。
这天傍晚队伍刚好经过一个不大不小的驿站,杨进便吩咐在此休整一晚,明早继续上路。
几日来难得见正经饭菜,崔容也多吃了一晚,然后早早进房间休息。
没多久有人敲门,却是杨进。他手里拿着个盒子,递给崔容道:“涂着消肿止痛,明早就好了。”
崔容闻言脸不禁有些发烧,心道怎么竟给他看出来了——他骑术不精,连日赶路确实有点吃不消。
送走了杨进,崔容才解了裤子。
他大腿内侧已经一片红肿,碰一下就疼得不行,要是不作处理,恐怕没几日就会皮破血流。难为杨进竟然能从崔容的小动作中看出来。
崔容小心地涂抹上盒中的药膏,觉得伤处一片清凉,果然舒服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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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时分,崔容正睡得迷糊,外面忽然火光四起,接着叫喊声和兵器相撞声此起彼伏,竟是一片乱象,有人不断大叫着:“有刺客!有刺客!”
崔容被这叫声惊起,心中却没有多少惊慌——以私盐案之重大,杀人灭口简直是意料之中的,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带了二百军士随行护卫。
“你呆在这里,我出去看看情况。”崔容对李福说完,拿起佩剑便要出门。
李福见劝他不住,也不肯呆在房里,抄了一把折凳做武器,说要贴身护卫崔容。
此时驿站内倒还没什么异常,刺客暂时被军士们阻挡在外。崔容见杨进的房间已经空了,知道他大概已经深入战场。
他抓住一名匆匆而过的军士问了问情况,这才得知有二三十名蒙面刺客夜袭,烧了驿站的马厩。
崔容虽习过武,但对付这种场面却很力不从心,他想自己出去恐怕也是添乱。何况有杨进坐镇,崔容并不觉得几十名刺客能闹出什么花样,于是便转头往关押人犯的后院去。
人犯已经被集中于后院一间屋子内,手脚捆得结结实实,被几名军士看守着;屋外也留了三四十武艺高强的军士作为护卫。
崔容见状稍稍放下心,又将一些防卫疏漏之处做了布置,自己也进入屋内,凝神警惕着。
朱员外等人知道刺客是为何而来,脸上俱显出惊慌的神色。崔世卓见了崔容,大叫着自己知道许多秘辛,要求派人保护,可惜没有人搭理他。
外院战况激烈,不时传来惨叫声,也不知道属于哪一方。
崔容眼角忽然撇到有什么东西一闪,尚未来得及反应,一支利箭“铮”的一声破窗而入,擦着他脸颊飞过去,定入身后一名人犯的咽喉上。
那人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直直倒了下去。屋外立时传来短兵相接之声,看来已经有人攻入后院。
飞箭不止一支,在这一瞬间又是三支射入屋内,好在准头有限,并没有伤着人。
“都趴下!”崔容大叫。
有反应快得便应声卧倒在地,崔世卓得不到回应很有些气急败坏,崔容也没客气,照他膝盖踹了一脚,总算没让他站着。
几乎是下一瞬,数十支利箭接踵而入,一时间这不大的房间内飞箭密集得如同下雨一般。
崔容见状不禁有些后怕,若此时还有人站立着,恐怕现下已经成了一只刺猬。
即使如此,还有数名人犯受了伤,好在都不算致命。
崔容趴在地上,心几乎悬到了嗓子眼。
刺客显然个个高手,竟然突破了院外两百多人的阻拦攻入了院内。他不知道此时形势如何,也不知道杨进的安危,心中焦急不已,却偏偏无计可施。
好在箭雨就只有这一波,后面只是零星的流矢,说明占上风的还是己方。
过了不知多久,门外的声音越来越低,终于恢复平静。崔容立刻起身,一把拉开房门冲了出去。
地上插着纷乱的箭支,箭下横七竖八躺着一具又一具尸体,大多是刺客的。残肢和鲜血飞溅得到处都是,足可见方才战况之惨烈。
崔容一望之下没有看到杨进,顾不得害怕,低声吩咐救治伤者,看牢人犯,就匆匆往外院去。
激烈攻防战已经接近尾声。
夜袭虽然在意料之中,可是来人战斗力之高,也令他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此时刺客虽然已基本伏诛,但他手下也损失了十几人,还有伤者更是不在少数……好在没有造成更坏的结果。
杨进见此间大势已定,便急着去查看内院情况。
他转身走了几步,正好遇到崔容。
“殿下!”崔容的声音中满是急切,紧接着他看到杨进腰间刀伤,伤口外翻,血流不止,失声道:“你受伤了!”
杨进知他平安无事,仿佛此时才感到疼痛,倒吸了一口气,却还没忘了安崔容的心:“不要紧,皮肉伤。”
崔容哪肯听这个,立即叫人去附近的村庄请大夫来。但是山野间找不到好大夫,医药更是有限,他们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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