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去世后,医生尝试了很多方法,试图说服他换一个追逐对象,可惜直到他自己死去,他的那棵树才真正枯萎。
并不是没有人对他释放过善意,有的,他的心理医生、收留他工作的胖胖的老板、他去夜校上课时的老师,都或多或少帮助过他,可惜他心里那棵树早已长大,他认定了他妈妈,那么在那棵树枯萎之前,他的执念就不可能变。
死后重生,对他来说是意外,也是转机。他离世的时候已经放弃了那个执念,整棵树连根拔起根本什么也没剩,与其活着还不如死了。
可是枫无凛出现了,他对待风默的态度,跟以往的任何人都不同。
他主动出现,不需要风默去追逐,他就来到了风默身边。
只要风默想要的,他都能给,也愿意给。
风默需要一个支撑他活下去的信念,那么枫无凛就成为那个执念,他来当他心里那棵树。
风默想学习正常人的思维模式,他可以教,只要他认为正常的,都会教给他,带他认识这个世界,带他去交朋友,让他过正常人的生活。
风默要的本来就那么少,枫无凛给的却太多。
哪怕风默不要,他也会想方设法让他接受,哄也好骗也好,只要能达到目的,枫无凛无所顾忌。
或许结局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杨瑾他们总以为是枫无凛需要风默,其实是风默更离不开枫无凛,只不过他太过迟钝,总以为自己的依赖是因为他的病,然而,因为病情而起的依赖不可能仅仅只认定枫无凛一个人。
可能那感情还不到爱情的程度,但是有区别吗?枫无凛在乎的从来就不是这个。
他要给的,是所有他能给的感情,不论是哪一种,不论风默有没有、懂不懂。
商量完长命锁的事后,枫无凛抱着风默进了浴室,放下男孩后便开始洗漱换衣服。
风默习以为常地站在旁边看着,他其实也挺想去刷牙洗脸,毕竟现在他是个透明人,虽然摸得着看不见,但怎么说也是个人,洗漱是最基本的要求,只是这样子刷起牙来估计特别诡异,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确实是不能飘了没错,可身体还是能感觉到作为灵魂体的时候拥有的力量,虽然没什么实质用处,但也足够支撑他继续保持着鬼魂的习惯生存下去。
枫无凛已经脱了睡袍开始换衣服,风默见状自觉地转身研究墙壁上的花纹,照理说他们俩都是男生也没什么好介意的,只是风默变成鬼那一个月里真的不小心看到太多东西,以至于他竟然第一次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心虚感,他该庆幸凛没问起这件事吗?
其实那一个月里洗澡的时候要完全不看到枫无凛也很简单,洗漱台后面就是墙壁,他完全可以穿透墙壁站在另一边,只是每次脸红得不行忍不住想穿过去的时候,他心里总有一股莫名的留恋在阻止他离开,于是再难为情的场面风默都能忍耐下来。
他潜意识里,根本没有两个人仅仅是朋友不应该那麽亲近的自觉,只知道顺从心里最真实的愿望去靠近,一旦远离就惶惶不可终日,无所适从起来。
“阿默,想不想吃东西?”枫无凛穿好衣服便转过身去揽刚刚被他放在身后站着的男孩,却摸了个空,脸色顿时沉了下来,“阿默,乖,过来。”
风默闻言回过神,转身看到枫无凛阴沉的脸色,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走过去拉了拉枫无凛的一只手臂,示意自己在右边,随即就被对方掐住腰抓到怀里死死抱紧。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风默扭了下身体想拉开一点距离去看枫无凛的表情,却被青年更紧地按住后脑勺,腰也被握得死紧,完全挣不开。
意识到对方听不见自己说话,风默放松身体不再挣扎,抬手学着对方的动作伸到枫无凛背后想去拍拍他的头,却怎么也够不着,只好退而求其次搂着他的背慢慢拍了拍。
良久,枫无凛说话了,“阿默,以后要去哪都告诉我好不好?”他的语气非常温和,甚至带了点祈求商量的口吻,搂着男孩的力道也是恰到好处控制得当,表情却是截然相反的阴鸷瘆人,深蓝的眼睛暗得发黑,仿佛已接近疯狂的边缘。“我现在看不见你,你走了我会担心。”
风默闻言点了点头,额头轻轻磕到对方的喉结。原来凛是担心他走丢……这个其实也没必要,毕竟他走不出七米的范围,不过既然枫无凛都说了,他答应下来就是。
然而他的点头却让枫无凛险些失控,闭了闭眼压制住心里升腾而起的兴奋和满足,枫无凛低头轻轻吻了吻风默的发旋,沙哑地开口:“阿默,我很高兴。”
风默的每一次退让和纵容,都让他有一种随时可以把男孩据为已有的愉悦和冲动。
心里仿佛有另外一个自己在蠢蠢欲动,看吧,他根本不会拒绝你,你完全可以独占他的一切,牢牢握在手里哪也去不了,只看得见你,没了你就活不下去,再也不用担心他会逃跑,谁都没法夺走他的注意力。
风默伸手贴在枫无凛的喉结上,感受着手下的喉结缓慢地上下滑动,觉得有趣,小心地摸了摸,又收回手摸自己的……不太一样。他自己的并没有那么明显突出。
喉结上凉凉的触感异常舒适,枫无凛垂下眼无声地笑了笑。
之前枫无凛就发现风默的关注点总是容易跑偏,就算没人跟他玩他自己也能找到开心的点然后自己玩,省心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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