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浮休适时补刀道:“你们那个时代的人都不锻炼身体么?你比王瘦弱多了,一点也不强壮。我让影子教你习武吧。幸而,身量是差不多的……”
熊侣闷不做声,只用鼻子出气,下一秒,他就惨叫起来。观浮休连忙捂住他的嘴,将布条塞紧了些。熊侣含着布条含糊不清道:“你到底会不会啊……”
“闭嘴!”观浮休手上的动作不停,见熊侣似乎疼得厉害,便点了他一处穴道。熊侣只觉头晕眼花,整个人处于半昏迷状态。要说是昏迷,也算不上,还有点感觉,只是没先前那么痛了。然而,总能感觉有东西扎进肉里,没办法痛快地昏迷或是睡过去,这感觉可不怎么美妙。
过了许久,也许是好几个小时,一切总算结束了。背上有种冰凉的触感,应该是观浮休用冷水在给他擦背。熊侣总算不难受了,立马昏睡过去。
☆、【第012回】生病
翌日,熊侣起得特别迟,准确地说,他根本就爬不起来。脑子晕得厉害,眼睛也几乎睁不开,只听得耳边依稀有人在说话。
一个苍老的声音说:“王全身高热,恐是昨日路上风大,染了风寒。微臣去为王开一副退热的药,几日便能康复了。”
一双手按在他额头上,为他敷上一块冰凉的巾帕,又轻柔地为他擦脸。他向那双手的主人靠去,嘴里喊道:“浮休,水……水……给我水……”
不一会儿,便有水递到他嘴边,他贪婪地喝着,未曾睁眼。过了一会,又有人给他喂了药汁,药汁苦涩,熊侣勉强睁开眼,打算抱怨一番。未曾想,这一睁眼,把他吓了一跳。
刚刚给他擦脸的哪里是观浮休,这眉眼,这架势,分明是屈巫臣!
今日的屈巫臣一身绿衣,式样比昨日随意,像是平日里穿的便服。熊侣往后一缩,沙哑道:“浮休……观卜尹去哪了?”
巫臣似笑非笑看着他,手朝外一指,说:“观卜尹昨晚在王的寝宫待了整整一夜,而王又突然高热,因此……他被若敖氏的人请去盘问了。不过……究竟是盘问还是拷问,那就说不清了。”
“什么?”他记得庄王即位之初的斗克之乱便是若敖氏闹出来的,前段时日庄王遇刺失踪与他回郢都路上遇刺都可能与若敖氏有关。然而因若敖氏势力太大,依旧有好几位身居高位。观浮休被请去盘问,也不知是否会受到伤害。
“你……申公,去替寡人传观卜尹过来,就说寡人无事,不准为难观卜尹。”
屈巫臣凝视熊侣片刻,答道:“是,臣即刻便去。不过……”他贴近了些,几乎是贴着熊侣的耳垂,轻声道:“大王,方才医者悄悄告诉微臣,大王并非风寒高热,而是……身上有伤。昨日微臣见大王生龙活虎,不料观卜尹在王的寝宫待了一夜,王便病了。大王,宫中美人多得是,你又何必……你就是喜欢观卜尹,也不该如此惯着他……”
熊侣被说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这是被他误会成什么了?
他以为自己是受?
不!就算是搅基,他跟观浮休站在一块,谁攻谁受不是一目了然么?观浮休比他矮,比他瘦弱,哪里像攻了!
熊侣很气愤,但不想解释,怒道:“申公,寡人想见观卜尹,立刻!马上!”
屈巫臣面带微笑,仔细为他盖上薄被,道:“是,微臣即刻便去。大王不愿接受他人照顾,便留他在此处照顾大王,直到痊愈。”
熊侣愤愤拉着被子,背上的伤火辣辣地疼。被误会也好,可以暂时将观浮休放在身边。他身上的伤不能被别人知道,他还需要观浮休教给他很多东西。
再次醒来,床边坐着的人就成了观浮休。观浮休看上去有些疲惫,熊侣问:“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
观浮休摇摇头,说:“没有。你好些了?”
熊侣说:“好些了,背上还是好疼。他们没发现我发热是背受伤的缘故。”
观浮休明白了他的意思,说:“你趴好,我来为你敷药。”
熊侣将衣裳脱了,然后背过去,背上赫然是一幅栩栩如生的凤鸟图案。观浮休轻轻按了下,说:“恢复得不错,并未发炎,用不了几日便能痊愈。”
“像吗?没纹坏吧?”
“放心,几乎一模一样。”
熊侣想起方才屈巫臣的话,想说,又觉得不大合适,便不提了。他道:“你最近便留在我身边吧,你不在,我随时都会露出马脚。我这几日便称病依旧不去处理政务,你先教我认字好吗?”
观浮休点点头,说:“好。”
“昨晚没有睡么?你看上去很累。”
观浮休又点了点头,干脆就倒在床上,睡了。
熊侣叹了声气,确定他没受伤后,将他往床上拉了拉,道:“一个小孩儿,逞强做什么?困坏了吧?”
观浮休这几日都没怎么休息,加上这个年纪的孩子都嗜睡,这会儿早该累坏了。给观浮休盖上被子,看着他的睡颜,熊侣顿时涌上一股睡意,也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早已过了正午,太阳已经西斜,他肚子饿得厉害,睡在身边的观浮休不见踪影。不远处有声音传来,他走下床,原来是观浮休正在摆放菜肴,整理碗筷。他抬起头来,说:“王,你醒了,肚子饿么?快过来用膳吧。”
熊侣见除了他便没有别人,便放心坐下。观浮休为他盛了一碗肉汤,熊侣毫不客气地吃了个干净。他道:“你快坐下吃饭呐,过会儿该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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