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走。”
男人愣了一愣,很快反应过来,顺着他的话说。“我不走。”
“你不走了?”青年皱了皱漂亮的鼻子,转眼看向凯恩斯,“可是你已经走了”,他想了想又道,“你莫要同小张一起来唬我,我虽然现下看不清人,但心里可是清楚的很。”
凯恩斯揉揉程述毛绒绒的脑袋,“清楚什么?”
处在昏沉状态中的人并未回他那一句话,只是自顾自说了起来,表情有些稚气,偶尔蹙一蹙眉,像是遇到什么困扰的事。
“我虽然知道你不会来了,再回去找的那人也不会是你”,程述往凯恩斯身边蹭了蹭,“可我还是忍不住要同你计较”,他顿住,好半天才接出下一句话,“我不晓得你是不是这么觉得,但六十年似乎太快了些……我本是想陪你一辈子的。”
青年说完话突然害羞起来,红晕一路从脸漫到耳根子上,像是做贼一样埋头在男人怀里,偷眼看人的时候却被凯恩斯给发现了,只能无奈地把似乎全身都有些发烧的人揽进怀里,凑在他耳边轻声哄他。
“老师你是不是不舒服,我去给你叫个血仆过来?”
程述在男人的怀里缩成一小团,听到这句话突然又从他身上起来,脸上潮红未去,但一双眼里全是不掩饰的委屈,他重复了一遍男人唤他的称谓,“老师?”
凯恩斯有点懵逼,难道叫错了?
青年伸出食指戳他的胸膛,“可你以前都是叫我宝贝儿的”,他撅着嘴,“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
男人轻轻把他抱起放到床上,小心掖了被子。裹挟在柔软棉花里的青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像极了一只兔子。
凯恩斯叹了口气,摸了摸他的脸颊,“老师......认错人了,我是凯恩。”
“……嗯?”,程述皱起好看的眉,一时想不通面前的人究竟为什么这样说,他的手还揪着男人的领子,表情困惑,“凯恩?”,青年撑着自己坐了起来,凑到那人的面前细细从眉到下巴端详了一遍。
“你不开心”,他眼圈还红着,此刻微微偏起头同凯恩斯说话,“为什么?”
男人站起身把他重新放倒进被子里,心里酸涩,面上还是温言哄他,“您现在状态不好,先休息一下,血仆马上就上来”,他再次把被子掖好,转身准备下楼。
而身后似乎也失去了声音,只是在他推开门的那一刹那突然响起来。
“啊,是,我想起来了。”
凯恩斯捂了额头默默转过身去,青年挂着一脸求表扬的乖顺神情坐在被褥里,一双眼睛像之前一样直直盯着他,整个人可爱得不像话。“你是凯恩”,他顿了顿,又重复了一遍,“现在叫凯恩。”
“你过来一下。”青年从被子里把手伸出来,远远朝男人挥了挥,又放在床边拍了两下,“坐这儿。”
门口站着的人不为所动,只是极小幅度地行了个礼,“老师,您现在需要血仆。”
程述表情一僵,泄气地躺倒回床上,“你果然是不爱我了,以前我说什么你都会听的。”
凯恩斯:“……”
男人无奈地从门口走回来,又帮人把被子给掖好。“老师,恕我直言”,他停了停,斟酌着开口,“您现在不清醒,需要补充能量”,凯恩斯扬起一个笑,“等您缓过来……就不会现在这样了。”
他不知道自己方才一瞬间的怅然若失到底是为什么,总归是要离开的,何必因为一刻残留的希望而怀抱期冀。
“不清醒?”程述蒙在被子里闷闷哼了一声,“可是阿溯,我从没有像现在这么清醒过”,他爬起来看了凯恩斯一会儿,“啊,我忘了。”青年小小地翘起嘴角,“你现在不叫秦溯了,你是凯恩斯”,他歪着头,说话好似自言自语,“诶?我还记得带了你好多好多年,你说你喜欢我,可你要......”
要离开。
程述堵了一堵,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你为什么不要我了?”他抬起脸,面上有些疑惑,更多的是难过,“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很久。”
从被子里抽出手,青年拿手指掰了掰,“一…....二…...三”,又偏头对着凯恩斯笑起来,只是眼眶周围却突然涌出一片湿热,像是质问,又像委屈极了的撒娇,“三十年……”,他认真看着面前的那人,虽然因为身体缺少支撑的能量,一双眼中明晃晃的都是重影。
“你......是不是觉得我在你面前总是哭”,青年的手潦草地在眼睛上擦了擦,放下手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还是竭力平静着的,只是声音里带着沙哑的鼻音,说话的时候嘴角尽力上扬。
眼泪像汹涌的河,程述感觉如果他心里修了个大堤的话,八成已经是垮了。
青年手上抓着被子,说话时候揉着棉用力摁向自己的胸口,是副忐忑的模样,开口也显得格外小心和恳求。
“你能不能别看到我这许多狼狈的模样”,他看着站立的男人,目光却迟迟停留在凯恩斯的脖子上,不肯与之对视,“明明......”青年被没由来地一哽,后面的话始终难以出口,只能倔强地与喉结相急眼。
凯恩斯感觉那颗心都跳了一跳,几欲压抑不住想把人搂进怀里好好安慰的冲动。
但也只是那么一刻。
他不敢趁人之危,更害怕眼前的人清醒后用另一种眼光来看他,因此最终只是帮他拉了拉滑落的被子,转身打算下床,而这一次不管程述说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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