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夕私心里并不想付东楼与相府撕破脸,可他到底是王府请来的,更要帮着付东楼与王府处好关系。倘若付东楼灰溜溜地嫁进王府,王府丢人不说,付东楼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想到瑞王柏钧和那副冷脸……翟夕心下叹气,到底是帮了付东楼一把。
“此言得之。”付东楼一时得意竟打了个响指,“老师教过,王太卿殿下出身无锡顾氏。顾家不仅是江南巨贾,更是家学渊源,祖上便出过画中国手顾恺之,家中所藏书画古玩亦是比皇宫内院不遑多让。昔年王太卿殿下大婚时,殿下的哥哥便将顾家家产一分为二,半数家财与大半书画古玩全给了殿下,连那副《女史箴图》都被殿下带进了王府呢。老师,我说的可有错?”
自己当初给这小子讲王太卿的出身不过就是叫他对为了的公爹有个大致的了解,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把人家分家产的事记得这么清楚。那会他打听的时候还以为他是个雅人呢,果然是又看走眼了。翟夕暗暗嘀咕:这小子当初一个劲儿跟我打听殿下的书画藏品,不会是早就等着坑付大人一遭了吧。
“正是如此。”翟夕颔首,“无锡顾氏的嫡支只有王太卿殿下与其兄长镇南侯顾翊两个男丁,是时虽顾家还有女子待嫁闺中,镇南侯仍是将家产一分为二半数给了王太卿殿下,说起来侯爷待王太卿殿下可不是一般的亲厚呢。”
付东楼估摸着曲氏已经被他气得眼前发黑了,只见曲氏运气不见她说话,付东楼乐得继续发挥:“夫人莫要忘了,大楚的瑞王卿是男人也只能是男人,并非是寻常命妇,您别想着用打法丫头片子的法子打发我。到时候丢了相府的脸面事小,丢了王府的脸面让皇室难堪,您可吃罪得起?我这还是为您着想呢。”
说罢付东楼不再理曲氏,而是手腕一抖拿出一枚玉佩把玩起来。这枚圆形玉佩通体赤红,及至中心处颜色更甚近乎于黑色,乃是上乘的红翡又叫红刚玉。玉佩上雕琢着一匹奔腾的骏马,鬃毛飞扬蹄下生尘,当真像活了一样。玉佩由一根小玛瑙珠子串成的链子系在付东楼手腕上,付东楼莹白的手指划过红色的玉佩,好似白雪衬红梅,令人赏心悦目。
翟夕日日与付东楼相见却从未见过这块玉佩,此时不禁多看两眼,心中疑云顿起——这玉佩哪来的?
虽是有这么条律法,但嫁儿子出门的人家是凤毛麟角,富贵人家更是没出过这种事,只瑞王府特殊罢了,所以说,这条律法就是写着好看实际没多少人遵守,也不知当初□□皇帝怎么想的,居然许了男婚男嫁,也就是为了自己弟弟考虑吧。
至于效仿王太卿,曲氏心里冷笑一声:做你的白日梦吧!
“说来说去你觉得委屈也不过是下人不将你放在眼里,这虽是他们不对,可你入府不久,许多奴才不认识你也是有的,未必都是有心的。”曲氏沉默良久之后终于开口道,“你既然一口咬定李嬷嬷欺主,我便信你一次,将她交给你处置可好?”
到现在曲氏仍旧觉得付东楼不过是借题发挥,即便把李嬷嬷交给他,凭他一个体弱的孩子加上一个比他年岁还小的小厮,又真敢或者说能把李嬷嬷怎么样?
“等下我就去吩咐大厨房每日里多给你添几个你喜欢的菜如何?你大病初愈也确实该补补。”曲氏说着还有意无意地看了看翟夕,显然是冲着王府的面子才肯对付东楼让步。
“夫人好意心领了。”付东楼停下了把玩玉佩的动作,不紧不慢地将玉佩收回袖口里,“可这个宰相府里,多喘两口气都差点没命,入嘴的吃食就更难说了。我这几日都没吃好饭呢。夫人要是不想我在大婚之前出个好歹,还是把家分了吧。”
“你这话什么意思!”曲氏好像被人踩了尾巴的猫,声音拔高不说更是立时拍桌子站了起来,好像炸毛了一般。
这个混账!居然敢把这种内闱秘事宣之于口!难道他真有什么证据不成……曲氏心里顿时一空,慌了起来。
“字面的意思,要不咱们找三法司的人来验验?”付东楼盯着曲氏惊恐的脸面色愈寒语气却越来越柔和,“虽然那个香炉我找不到了,可那个味道我可是记得清楚,那屋子里的帐子被子吸了那个味道经久不散,我还特意收了几样织物在房里。说起来,我还真是好奇那到底是什么香呢。”你是要钱呢……还是要命?
“一派胡言!”曲氏破口大喊。
“夫人,老爷回来了!”一个丫头突然出现在屋门口,“瑞……瑞王爷,也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唐朝一年产银量大概是一万五千两,现在大楚只有长江以南的一半领土,但南部地区银矿比北方多,所以某雅就做了大楚年产银一万两左右的设定~~~~资料可能不是特别权威,求考据党放过~
☆、第七章
瑞王爷和付泽凯一进来众人自然少不得一番请安行礼,看着曲氏和翟夕又是下跪又是磕头的,付东楼一阵头大。
下跪什么的实在不想做,但今天要想从宰相府分出去一块肉给自己弄一个立足之地,装可怜示弱是免不了的。付东楼硬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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