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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了一堆零碎,又联系了几个做装修的(要在那个仓库里建一间办公室——或者说多媒体教室),基本上,时间就到了下午。
这中间,魏承恭会不时把一些电话号码记下来——这才是今天出来的主要用意。
“这种‘办证’应该是违法行为吧?”陈云不解,“政府不管的吗?”
“管不过来啊,”魏承恭叹了口气,“上千万人口的城市,鱼龙混杂,哪天不发生点儿事儿?这年头,伴随着改革开放的进行,一度销声匿迹的黄赌毒等犯罪行为有所抬头,虽然还控制在一个让人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大家别喷,至少从我的感受来看,确实是还能接受——如果你不主动去招惹这些东西的话,也不用担心会被这些给缠上,就算不小心沾染上了,也可以向执法机关请求帮助),不过还是要遏制。还有像传销,飞车抢夺,敲诈外来工等等,也不能不注意。相比之下,这些办证的,其实并不能造成多少危害。”
“这话怎么说?”陈云追问道。
“办证无非是给没有合法身份的人一个合适的身份,或者一个虚假的身份,或者虚假的学历证明,可是这些要办证的人拿着证件是要做什么呢?要晓得,这种证件过不了机器,也就是说,不能用来上飞机,不能用来上火车,不能去买手机——哦,该说是办手机卡,不能去银行开户,不能去网吧上网,不能报警……基本上,享受不到中国社会所提供的一切公众服务。”
“那……”陈云疑惑了,这样听起来,这个什么假证真的是没什么用——但是看魏承恭这家伙一下午就搜集到这么多的办证电话就知道了,干“这一行”的人很不少,换言之需要办证的人很不少。
“这种假证只能骗骗人的眼睛,人们拿这东西也无非就是骗骗各个公司工厂负责招工的人罢了,换句话说,就是为了混口饭吃——这样的人能有什么威胁?”
停顿了一下,魏承恭向陈云笑道:“就像同志们这样。”
陈云想了想,点点头,却又问道:“如果是通缉犯一类的呢?”
魏承恭笑笑:“那肯定是极少数,对不对?而且,就像刚才说的,这种造假的证件过不了安检,不能乘车乘飞机,不能用手机不能上网不能开银行账户——失去了这些条件,能做出什么坏事来?”
说到这里,魏承恭叹息了一声,道:“说到这个,其实还真是挺感慨的。”
“感慨什么?”
“我在获得穿越能力之前,给人打工,曾在工厂里接触过几个偷渡客,靠着这种伪造证件进厂的——好惨啊。”
“偷渡?”陈云愣了一下。他对于偷渡并不陌生——不过那都是中国人偷渡到“国外”,比如香港,像魏承恭说的这种外国人偷渡到中国来,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魏承恭又叹了口气,“越南来的,偷偷摸摸找一些黑心的小工厂或者管理不那么严格的工厂打工,干最苦最累的活儿,拿不多的工资,老板说什么都不敢反抗。我们跟老板有了纠纷,不高兴了一扭头就可以跳槽,甚至把老板告到仲裁所去——我就这么干过。因为不满意老板给的工资太低,没有遵守劳动合同。”
陈云点点头,笑:“你也是个不安分的——后来官司赢了没有?”
他比较关心这个:从目前接触的情况来看,这小子虽说是“不安分”,但是也不是那种黑心肠,一心只认钱的人——也就是说,他对于他老板的要求估计基本合理。
这样就可以通过他的官司输赢来判断这个社会的司法公正了——判断这个政府和政党是不是“站在劳动人民一边”。
这可是件大事。
“不能说输,不过也不算赢,算是赢了一半吧。”魏承恭想了一下,答道:“初审输了,后来我上诉到市中院,市中院给我们调解,结果老板赔给我一万两千元。”
“……你要求老板赔偿你多少?”
魏承恭抬起头来,看着天空,“……我记得给老板干了七个多月,要求公司每个月的赔偿大致是两千五左右,这样一算赔偿总金额约为一万七。”
“要求一万七,实际赔偿了一万二吗?”陈云点点头:“还算可以——当时你的工资水平怎么样?”
“三千冒点儿头吧。”魏承恭说到这里,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垫底一级了,没办法,高中文凭指望不了有什么好工作。”
陈云点点头:这样说起来这小子等于是给人家干七个月,最后却拿了十一个月的工资。
想到这里,陈云又愣了一下,纳闷道:“你是怎么会想到要求老板补偿你的,而且补偿的数额那么大——几乎等于你的工资翻倍。”
魏承恭失笑:“这个……”
正好这时候路过某个小巷,魏承恭看看墙上贴着一则招工广告,于是带陈云过来看,“看到吗?这上面说基本工资2000,加班费每小时6元,补贴什么的另算。”
陈云看了一下,点点头。
“可是,广州市的最低基本工资只有1300到1500左右——我有一段时间没有注意这个问题了,现在具体是多少,我不知道。”
陈云又点点头。
“重点在这个‘加班费’上,因为加班费是基本工资的1.5倍,所以不同的基本工资也就意味着不一样的加班费,那帮黑心老板,他们说工资构成是基本工资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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